陆宴想，今晚的江清黎，估计是让全场女性最羡慕嫉妒恨的女人了。

可惜，一切都只是无比短暂的梦幻泡影。

他还记得谢晴跟自己说的话，她说。

“记住了，就算离婚，我给你的钱也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江清黎被江父搀扶着走来，她朝自己伸出手，陆宴盯着那只手许久，才伸手勉强牵上。

而台上的司仪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至于刚刚他说了些什么，陆宴其实根本没听清，来来回回无非都是那些话。

他也不在乎司仪说了什么。

直到听到司仪说出来了最重要的那句话传入他耳中。

“江清黎女士，你愿意这个男人做你的丈夫和他签订婚约吗？不管是生病还是健康，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或者是其他原因，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受他，永远忠于他，直到生命结束？”

江清黎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我愿意。”

司仪看向陆宴。

“陆宴先生，你愿意这个女人做你的妻子和她签订婚约吗？不管是生病还是健康，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或者是其他原因，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受她，永远忠于她，直到生命结束？”

这次，陆宴却是久久没有回答。

直到下面开始骚动起来，陆宴才倏然回神似的。

他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我不愿意。”

江清黎猛然看向他，脸色骤然煞白起来。

她微微摇头，眼带祈求。

陆宴嘴角勾起后退一步，看着江清黎的表情，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愿意。”

第41章

这是他上辈子就该说出的话。

他却晚了这么久才说出来。

江清黎看着陆宴，一双眼眸里盛满了无尽的哀痛。

她嘴唇动了动，陆宴清晰地听见了她嘴里传出的话。

“陆宴，求你，别这样。”

她此生从未这么卑微。

陆宴心尖颤动了一下，脸上却仍是面无表情的一步步后退着，离她越来越远。

“抱歉，各位，今天这场婚礼的新郎，另有其人。”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这时，灯光往另一道门打去。

所有人顺着那灯光望去，只见一个也穿着新郎装的男人站在那里。

尽管化了厚厚的妆容仍是掩不住他脸上的憔悴。

在他身后不远处，倚靠着门的纪云禾对着陆宴微不可查地颔首。

江清黎的姐妹看了半晌，只觉得这男人十分眼熟。

蓦地有人惊呼出声：“卧槽，沈贺安。”

沈贺安神色有些瑟缩，不知想到什么，又努力挺直了背脊。

他如三年前一般，冲江清黎唤了一声：“清黎。”

江清黎整个人都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像是要将人吞噬的恐怖气息。

然而陆宴却是浑然不惧。

他笑着，灿如骄阳。

“江清黎，还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说你一定会嫁给沈贺安，你说你最爱的男人是他，你说能陪在你身边的人，迟早一定是他的。”

“现在，我成全你们，给你一个实现自己诺言的机会……”

江清黎冰冷地打断，猩红眼眸溢出绝望：“够了。”

她声音嘶哑而痛苦，每发出一个字都像是被砂石磨砺得鲜血淋漓。

“陆宴，你就这么恨我？”

陆宴隔着一条红毯，像隔了一条银河。

两人遥遥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