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工,有个人想见你?,”方婉没在征求同意,而是直接指明了方向, “您跟我来吧。”
方婉把她带到负四层专用?停车区,那里只停了一辆黑色红旗车, 车牌京A打头。
后?排窗玻璃缓缓落下, 黄芮那张年过半百依旧美得风华无双的脸出现在后?头, 侧扭过头, 温和地对苏依蛮笑了笑:“苏工,占用?你?一点时间?,不?介意吧?”
她即使笑着,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 也还是能让苏依蛮感?受到一股压迫。
不?等说什么,已经有司机帮忙拉开另一侧车门,请苏依蛮上车。
车子驶出地下车场, 太阳开得正?烈,车子里感?受不?到一丝紫外线的照射,温度凉爽宜人,隐隐拂动着一股名贵香薰的味道。
苏依蛮坐在黄芮身边,无所适从到手心里不?停出汗,过去很久才终于?敢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黄芮即使瞧不?起?她,说话时也会尊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听说苏工在瀚弗读书的时候,成绩一直都?非常优异。”
“您过奖。”
“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读建筑。是自己感?兴趣,还是因为别的?”
她能怎么说,她只能说:“是我自己感?兴趣。”
“是吗?”黄芮笑得含义深刻,“刚好,今天有几位建筑界人士来拜访我,你?可以一起?去见见。”
苏依蛮暂时想不?通黄芮的用?意。
车开进二环里的一所庄园,门口站了两?名持枪警卫,再往里开,几位打扮优雅的贵妇人坐在凉亭下品茶,国内国外的都?有,全都?谈吐不?俗,仪容华美。
看见车来,那帮人笑意盈盈地过来迎接,先用?英语跟黄芮交谈了几句话,接着才把目光放在苏依蛮身上,问她是谁。
黄芮笑说:“她是我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
一群人纷纷用?赞扬的眼光看苏依蛮,夸她年轻有为,长得还漂亮。
苏依蛮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她跟在黄芮身边,陪那些贵妇太太们品茶、聊国画、聊瓷器、聊民族服饰等等。她全程没说什么,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偶尔有人会把有关茶艺或是音乐的话题递给她,她所表现出的木讷和知识水平的匮乏无比让人失望。
后?来丁颖西来了,热情洋溢地陪着那些贵妇们去逛文?物展,对每一件展品的来历和寓意全都?如数家珍。
园林雅聚时,丁颖西还落落大方地上台演奏了一曲古琴,听得贵妇们频频鼓掌。
在这群人里待得时间?越久,苏依蛮越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谢叛之间?存在的一条鸿沟。
她明白为什么黄芮会带她来了。
聚会结束,各位贵妇分别被车接走,庄园恢复了安宁,路两?旁的参天古树在风里沙沙作响,苏依蛮心下一阵荒凉。
丁颖西送走客人,走到苏依蛮身边:“怎么样,别看只是陪着她们说话,也挺累的吧?”
苏依蛮没说什么。
“你?还好,我就没那么轻松了,待会儿还要去参加一个酒会。”丁颖西驾轻就熟地摘掉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放在佣人捧过来的托盘里,从设计精美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对新?的戴上,“谢叛也去。这几年一直都?是我陪在他身边,不?管是大大小小的活动还是生活里的方方面面,他离了我不?行的。”
苏依蛮仍是沉默,什么也不?想说。
“那我就先走了。”
丁颖西任何时候都?笑得格外得体友善。
一辆加长林肯开过来,她坐进去,降下玻璃探出美得无可挑剔的脸:“拜拜啦。”
苏依蛮只觉一颗心越来越冷。她一点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压抑到快要爆炸。
黄芮换了身更加稳重的高定成衣,从后?面走过来,看了眼开远的加长林肯,问她:“想去酒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