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定在城中最火的旋转餐厅，我到的时候，周季白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高谈阔论。

他今天穿了件崭新的皮夹克，手腕上晃着条金链子，姜苒苒依偎在他身边，一身粉色礼服裙摆扫过地面，两人面前的餐桌上堆满了没开封的红酒。

“哟，这不是林大小姐吗？” 周季白率先看见了我，故意拔高声音。

“还以为你得开着你哥的豪车来呢，怎么就骑个电动车？”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笑。

姜苒苒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眼底却闪着促狭的光：

“季白别这么说，姐姐可能是想低调呢。” 她说着往我这边瞟了眼，故意露出手腕上那条新换的钻石σσψ手链。

“你看我这手链，季白送的，其实我也不想戴这么招摇的，可他非要给我买……”

我没接话，径直走到空位坐下。

刚拿起菜单，周季白就 “嗤” 了一声：

“别装了，这里的牛排一份顶你三天工资，看得懂菜单吗？”

姜苒苒立刻接腔：

“姐姐要是嫌贵，我请你呀。不过说起来，上次在酒吧看到你哥，好像也没开什么好车呢，是不是…… 酒吧生意不太好呀？”

“托你们的福，” 我翻开菜单淡淡道。

“上周刚开了分店。”

周季白 “啪” 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

“吹什么牛？就你哥那破酒吧，不倒闭就算好的！” 他说着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怼到我面前。

“看见没？这是我托朋友查的，你哥那酒吧欠着房租呢，也就是骗骗你这种傻子！”

视频里是个模糊的店面，确实挂着 “忘忧” 的招牌，只是门口贴着张催租通知单。

我认得那是三年前的旧址，哥哥早就在去年搬了新址。

“周季白，” 我抬眼看向他。

“你这视频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他脸色一僵，随即梗着脖子道：

“你少转移话题！有本事现在叫你哥来，让他把豪车开过来给我们瞧瞧啊！”

姜苒苒捂着嘴笑：“季白你别为难姐姐了，她可能…… 真的没这个本事。说起来姐姐不是做设计的吗？怎么没见你拿出什么像样的作品呀？” 她从包里掏出本杂志，指着封面道。

“你看这个设计师，听说拿了国际大奖呢，比起来…… 姐姐是不是还要多努力呀？”

那本杂志的封面设计，恰好出自我上个月的手笔。

我还没开口，邻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林砚？你真的是林砚？”

转头看去，是大学时的系主任，他手里正拿着本设计年鉴，指着扉页上的照片：

“我就说眼熟！你那组‘城市肌理’的作品太棒了，我跟学生们讲了整整三节课！”

周季白的脸瞬间白了。

姜苒苒捏着杂志的手指泛白，强笑道：

“主任您认错人了吧？她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主任推了推眼镜。

第7章

“这签名我认得，林砚就是林晚。去年她匿名参赛，还是我劝她公开身份的。对了，小晚，你上周给美术馆设计的展签，甲方可是点名要给你加钱呢。”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变了调。

有人拿出手机搜索，很快惊呼起来：

“天哪，她就是那个拿了金铅笔奖的设计师！”“听说她设计的一套 VI 系统，版权费都七位数了！”

周季白的手指死死抠着桌布，指节泛白。

姜苒苒突然 “哎呀” 一声，红酒杯应声落地，酒液溅了我一裙摆。

“对不起对不起！” 她慌忙掏纸巾，却故意往我胸口蹭。

“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别生气……”

“没关系。” 我抽回手，从包里拿出湿巾。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