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阮秋色敛了笑容,捏造出带着些哀愁的神情, “我与相公是云州人氏,前阵子家里生意垮了,公公也病逝了,临终前交代我们来青州投奔叔父。我相公家里姓罗,他叔父听说是青州城东有名的富裕人家,便一路打听着找来了。”
那老妇人沉吟片刻才道:“小娘子说的叔父叫什么名字?我家主人世代居于青州, 并没有远在云州的亲戚;即便是有, 以眼下的境况……”
阮秋色原也没想让罗瑞安家人相信他们真是亲戚,便随口胡诌了个名字道:“是叫罗永泰。”
老妇人果断地摇了摇头:“恐怕你们找错地方了。”
她正要关门,却被阮秋色伸手挡了一挡,小姑娘脸上笑盈盈的,让人不忍心拒绝:“那请问这位婆婆,方便让我们讨碗水喝吗?我相公身体虚得很,我们天一亮就从客栈出来,找了足有两个时辰了……”
卫珩听她这样说, 立刻弯着腰,配合地咳了两声。
阮秋色赶忙接着道:“婆婆您看,我家相公白日里也戴着帷帽,就是因为见不得一点风吹日晒,要再不喝点水,我怕他身子撑不住呢……”
那老妇人原本还在迟疑,门里却传来了另一道声音:“李嬷嬷,外头是什么人呀?”
老妇人忙将门打开了些,让里面的人看到外面的景况。阮秋色定睛一看,门里站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妇人,手里携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神情有些发怯地瞧着他们。
老妇人走过去低声告知了原委,那妇人似是松了口气,又细细打量了阮秋色与卫珩一眼,温和地说了句:“那就请他们进来喝杯茶吧。”
“可是……府里就只有夫人您一个,不好随便让外男进来……”李嬷嬷面色迟疑。
罗夫人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道:“他们看上去不像坏人,况且,眼下这种境况,多做些好事为夫君积点福气也是好的。”
这罗府从外面看着还算阔气,可刚一进门,便有一股颓败之气扑面而来。不仅院内的草木凋敝,还是隆冬时萧索的样子,正厅里也空空荡荡,只有待客的桌椅而已。
那老妇人在柜子里翻翻找找,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盒茶叶,转个身又说要去伙房烧水。等她出了房门,阮秋色才迟疑地看着那妇人道:“罗夫人,这整个府里就只有李嬷嬷一个下人吗?”
她那么大年级还忙里忙外的,颤巍巍的身子看着叫人有些过意不去。
罗夫人苦笑了一下才道:“让娘子见笑了。自从去年我夫君的生意遇上点困难,家里的下人便陆陆续续地裁减了许多,想不到境况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只剩这李嬷嬷一个了。”
“嗨呀,”阮秋色沉痛地一拍大腿,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生意场上人算不如天算的,我家相公也是,非要把钱投在狐朋狗友的买卖里,家底都赔了个干净不说,连我娘家带来的陪嫁首饰都……”
她脸上痛心疾首的模样装得活灵活现,借着偏头擦眼泪的功夫,还悄悄向卫珩挤了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