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走访了一遍,快到黄昏才回到了投宿的客栈。
阮秋色累得瘫倒在卫珩房间的床榻上,一动也不肯动:“王爷,这一日的调查,除了知道这些发疯的人家里现在都很穷以外,还有什么收获啊?”
不光是罗瑞安,陆逢春和冯良,其余几人家里的境况亦是不佳。要么是宽敞的宅邸空无一物,要么是家宅都没保住,寄居在亲戚家里。
卫珩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才道:“不是穷,而是家道中落。”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很突然的家道中落。”
今日调查到的诸人多是商户出身,家里颇有积蓄,只是在半年内突然发生了变故,不仅生意一落千丈,还欠下了不菲的债务。
阮秋色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那说明什么?他们是承受不了由奢入俭的打击,才突然疯了吗?”
她想想也觉得不可能,突遭变故的生意人多了去了,就算是想不开,大多也是冷冷静静地自寻短见,极少有疯到街上去的。而这青州一连出了七个疯子,知府又百般隐瞒,其中必定有什么古怪。
“除了这个,我们至少还知道两件事,”卫珩淡淡开口,“第一,这些人发疯之后的行为,与他们原本的性格有关。冯良易怒,便上街伤人;而像那文弱的杜从英,就只是痴痴傻傻说胡话。”
“第二,这些人做的生意并无什么联系,住得也相去甚远,并且家中无人罹患相同的疯病,可见这病不会传染。这几人同时发作,一定有什么隐藏更深的共通之处,比如去过同样的地方,或是见过同样的人。”
阮秋色静静地听完,茫然道:“可是他们的家人口风那样紧,根本问不出什么。我们也不能去他们的房里搜查,如何能找到他们的共通之处呢?”
“我们已经找到一个了。”卫珩轻呷了口茶,“他们近期都花了很大一笔钱。”
以这些人的家底,便是生意上突然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倾家荡产,甚至要向高利贷借债。除了那姓陆的赌徒,其余几名病人家里都说不知道借来的钱被用在了哪里。
阮秋色眨了眨眼:“花了一大笔钱,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卫珩将茶杯搁在桌上,“只是花了一大笔钱的,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
他目光平静地对上了阮秋色的眼睛:“而且这个人,我们可以问,也可以搜。”
阮秋色突然明白过来,眼睛一亮道:“王爷是说”
“胡坤。”卫珩说出了答案。
***
他们没有立刻找去胡坤府上,一来是卫珩说时机未到,还要再等一个人来;二来是因为,阮秋色的肚子响了起来。
晚饭时间到了。
“走吧,”卫珩看了她一眼,眼里含着浅淡的笑意,“想吃什么?”
“刚才……路过了个夜市。”阮秋色眼里亮晶晶的,“现在应该已经开张了,会有很多美味的小吃吧。”
卫珩的眉毛微微拧了一拧:“……小吃?小贩们露天叫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