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只因为身旁负手走过的,戴着银面具的男人。
卫珩有些日子没出现在大理寺,若非必要,他也不常来这地牢。但只要他来,差役便知道,今日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一种。
秦五仍像昨日一般倚墙而坐,看见来人是传说中的“铁面阎王”,脊背突然一挺,眸中也多了些兴致:“听那丫头说,宁王爷手里全是折磨人的手段,可真让人害怕。”
“你看上去并不是害怕的样子。”卫珩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是因为,我没打算瞒着王爷什么。”秦五点了点头,“制钞的事,杀阮清池的事,您问我便答,这样,您就没什么对我用刑的理由了吧。”
卫珩却没立即问他什么,只说了句:“抓你比本王预计得容易不少。”
“那是。”秦五低哼一声,“我得罪了王爷的人,您卯足了劲部下天罗地网,我是插翅也难逃啊。”
“原本也没你说得这样顺利。”卫珩扬起一边嘴角,“若没有来自朱门内部的消息,要抓到你,怎么也要再费上三五个月的工夫。”
“不可能!”秦五急声驳斥道,“这头一次售卖新钞的生意,我手下的人都只知道一部分。除了朱门最顶上的那几个人,哪有人能得到全须全尾的消息,让官府对我们赶尽杀绝?”
卫珩淡淡地睨他:“你怎么知道透出消息的,不是最顶上那几个人呢?”
“朱门这几支虽然偶有内斗,可终归是唇齿相依的关系。”秦五道,“况且背叛是我朱门最不能容忍之罪,抓着了叛徒,是要活生生剐掉一层肉的。”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身陷囹圄,也无从将‘叛徒’的身份透露出去。”卫珩直截了当道,“是贺七。”
“贺七?!”秦五诧异道,“他那厢才出了事,便将我拉下水?就为了在生意上争过我,便做出这种自断手足的蠢事?”
最初的惊讶过去,他又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不对,贺七不是这样短视近利的人。”
“他当然不是图利。”卫珩道,“他是为了报仇。”
“报仇?”秦五难得有些疑惑,“我同他有什么仇怨?”
“贺七的书房里,始终挂着一幅画。”卫珩的目光紧紧锁在秦五脸上,“他说那是友人之作贺七又不是广交朋友的性子,你觉得他这位朋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呢?”
从听到“画”字起,秦五的面色便有些惊疑不定,果然听见卫珩又道:“你想的没错,他那朋友便是阮清池。曾在你手下做事,又死在了你手上的阮清池。所以说,你能有今天,也全拜自己所赐呢。”
秦五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饶是他身居高位,沉稳淡定惯了,也没想到自己竟栽在了这一环,一时间心乱如麻,脑中闪过了万千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