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又牵涉到宗室女眷,哀家担心皇上为难。”太后的目光缓缓从卫珩身上掠过,声音冷冷道,“听说宁王那位未婚妻,将昭鸾公主从这望月台上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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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色还昏迷着,无法道出方才在望月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珩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真相。
“属下一路护送着阮画师,看她进了北越使团的宫苑,便一直在殿外等她出来。”来时的路上,那名奉命保护阮秋色的暗卫细细禀报了自己的见闻,“然而一个时辰过去,却有宫人来报,说昭鸾公主被阮画师推下了望月台,被江水冲得不见人影……”
那暗卫心知有异,匆匆赶到望月台,只见这里乱做一团:北越使团齐齐站在岸边,交头接耳地议论;有人指挥着善水的侍卫跳下江去寻人,“扑通”的水声与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
这时阮秋色还好端端地立在台边,惶急地同皇帝与北越三皇子解释公主落水一事的原委。
“……怎么、怎么会是我推的呢?!”她声音带颤,连连摆手,“是公主说她心情烦乱,想来望月台散心,又不想一堆人跟着,便带我偷偷翻墙离宫……”
“……到了望月台之后,我发现太后赐的香囊遗失了,便想回头去找,才走出不远便听见‘嗵’的一声,像是有人落水。回头一看,公主已经不见了,我便赶紧跑出去喊人来救……”
“你找的人呢?”皇帝厉声问道,“怎么目击证人将朕都带来了,你却还没找到人来救公主?”
皇帝口中的“目击证人”,正是西林苑中的掌事内官罗有德。公主落水后,是他立刻寻了水侍来救,又将此事通报给了皇帝与北越使团,等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望月台,才见阮秋色一个人匆匆而来。
“我、我是想去找裴昱的……”阮秋色急得结巴起来,“可他不知去了哪里,我没找到……”
“荒唐!”皇帝闻言怒道,“公主落水,危在旦夕,你找裴昱作甚?”
阮秋色脸憋得通红,犹豫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声:“裴、裴昱统领禁军,负责今夜西林苑的巡防;又、又擅长水性……”
这下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着实不擅长撒谎了。
北越三皇子忽然出声道:“我也不愿相信阮画师会做出这种事。但依你所言,出事时长风殿内只有你与昭鸾两人,她究竟是如何落的水?难不成是自己跳江?”
“我、我不知道啊……”阮秋色满面慌张,胡乱解释道,“公主看了那出戏之后,便一直有些恍惚,再加上今夜喝了不少酒,或许、或许她一时迷乱,将自己当成了那跳江的女将军……”
“她在说谎!”那罗内官疾声上前道,“请皇上明鉴,老奴亲眼看见这位阮画师将昭鸾公主推下了望月台!”
“今夜老奴将太后送回了寝宫,偶然撞见阮画师与昭鸾公主翻墙出宫。她们没带任何侍从,老奴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听见她们提到‘望月台’,便不放心地跟着。哪成想昭鸾公主站在台边赏月时,这阮画师竟趁她不备,从背后一把将她推落江中!”
周遭人群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