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犹豫。
见卫珩点头,他才接着道:“王爷可还记得,先前传唤罗有德身边的小宦官时,他曾说‘罗公公是个极看重脸面的人’。他入宫多年寂寂无闻,赶上先皇携后妃来西山围猎,曾于太后惊马时救驾有功,这才在西林苑崭露头角。从那以后,他便时时将这段往事挂在嘴边敲打后辈。”
“此人贪慕虚名不假,可又与此案有何关系?”卫珩难得不解。
“王爷或许不了解,身处底层的人,常常会对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生出执着。”时青道,“对那罗有德,人生种种皆成往事,能为金銮之上的主子卖命,或许是天大的荣光也未可知。”
卫珩眉心蹙了蹙,显然没被说服:“你是说,他仅仅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所谓‘脸面’,便肯为太后卖命至斯?”
“王爷从前说过,剔除了所有不可能的解释,剩下的便是真相。”时青继续道,“属下愚钝,能想出的解释也有限,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月前卓一川来西林苑为太后避暑一事做准备,便是由罗有德接待,听说两人日日不离左右想来他们的筹谋便是自那时开始的。”
卫珩沉吟良久,才道:“这或许是种解释。倘若真是如此,那罗有德这一条线索也就断了。”
这边一筹莫展,行宫另一角,阮秋色也正与吴酩争执不休。
“美人哥哥查案很辛苦的,才不是胆小鬼!”小姑娘愤愤地鼓着腮帮子,“再说了,害怕尸体怎么能说是病呢?那么恐怖的东西,谁不害怕呀!”
吴酩暗自翻个白眼:“旁人是害怕尸体,可谁会像他一样,看到尸体便要晕厥过去,哭着喊娘的?”
他们这场争吵的源头在于,方才阮秋色得知了他专攻心疾,便缠着问他什么是心疾,他随口答了句:“心疾就是心里有病,就像你那美人哥哥,看着人模人样,其实是个害怕尸体的胆小鬼。”
谁知这一句玩笑话可点了马蜂窝。
“美人哥哥才不会那样!”小丫头不依不饶,“你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成语倒学了不少。”吴酩瞅着她认真的样子,有些想笑,“你与他才认识几天,又为何这般笃定他不会?”
“因为……”阮秋色支支吾吾,眼珠转了两转,才理不直气也不壮地挤出一句,“……他那么好看,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畏畏缩缩呢……”
“嗬,老夫今日倒是长了见识。”吴酩眉峰高挑,煞有介事地去翻医书,“都说患了失忆症的人,习性癖好多半也会跟着大变,可你这丫头倒是不同以貌取人的毛病怎么一点都没变呢?”
阮秋色听不明白他这一通长篇大论,只拿一双圆圆的眼睛瞪他:这个老头子坏得很,嘴里肯定没好话。
吴酩叹了口气:“我同你争个什么劲。去去去,回去找你的美人哥哥去吧。”
“走就走。”阮秋色扬了扬下巴,满不在乎地往门外走。没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不情不愿地挪了回来。
差点忘了,侍卫哥哥派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又回来做什么?”吴酩斜着眼看她。
能屈能伸的道理,爹爹是教过的。阮秋色仰起脸,龇着牙冲他挤出个假笑:“吴先生,听说你是医治心病的神医,那一定知道什么办法,能让人心情变好吧?美人哥哥被皇上训得愁眉苦脸的,我不想看他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