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小少爷裹着一身脏兮兮的白倒在雪堆里，脸和耳朵尖冻得红彤彤，大眼睛一眨不眨，睫毛上还凝着雪粒和冰碴。

伸出手探向幻觉里的脸，喃喃地喊着‘哥哥’。

【光好刺眼，接我去天堂吗？】

冉怀找到冉昱的时候，小少爷陷在雪地里，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在颤抖，伸出的手更是抖得仿佛得了帕金森，可更让他无法直视的还是冉昱脸上安静的表情。

眼神里有着接受和解脱，看见自己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冉怀哽在心口的一口气突然就散了，拉住冉昱的手把他从雪里拔出来，单手拧开瓶盖，塞了几粒药在冉昱的嘴里。

闭眼睛，看见自己竟然闭眼睛？！

以为自己是走马灯吗？

冉怀气的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松开狗绳，把冉昱背在背上就走。

“唔……好苦。”

“老天爷对我还是很好的，还能看一眼你。”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忘了我。唉。”小少爷哀怨的叹了口气，脑袋在冉怀的后背上从左边滚到右边，再滚回来。

冉怀心里冷笑，把幻觉当自己，把自己当幻觉，冉昱真的可以。

小少爷飘轻，瘦的跟一把骨头似的，冉怀背着他都觉得自己背着的是幻觉。

冉昱还是在发抖，说话间牙齿都在打颤，但是心慌心空的感觉减弱了很多。他缓缓力气，伸手勾着冉怀的脖子把脸贴上去，冉昱的脸冻得发烫，激的冉怀脚下一个趔趄，二人一起摔在雪地里。

“汪汪汪汪呜”哈士奇大概以为这俩人在玩游戏，快乐的扑了上来叠罗汉。

冉怀叹气，艰难的爬起身，结果被小少爷一个使劲拽下来。

“别走了，你亲亲我吧。”

就剩这么点时间了，就算是幻觉也是冉怀的幻觉，不能浪费。

“不然……我就要睡着了……”

冉昱鼓着脸从下向上抬起来，委屈巴巴的看着冉怀，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明晃晃的全是可怜。

冉昱的头发硬得像冰锥，在脑袋上支楞巴翘的立着，冉怀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把头灯直接卡在自己头上，双手撑开罩住冉昱的脑袋和红耳朵，手顺势向下滑去包住他的脸颊抬起来。

冉怀低头，恶狠狠地盯着冉昱。

“你敢睡一个试试。”

冉昱的眼睛猛地睁大，红到发紫的唇瓣被熟悉的气味侵袭，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冉怀的口中渡过来，“唔……哥……哥哥。”

甫一接触到冉昱冰棍似的两片唇瓣，冉怀就心软了，他温柔的亲吻吮吸着，慢慢的让它融化成原本柔软温暖的触感，淡淡的烟草味冲淡了冉昱嘴里的苦涩，。

一吻结束，冉怀拎着小少爷的后脖子直起身，发现小少爷低头不敢看他，身体还在抖得打摆子。冉怀拉开羽绒服，把冉昱整个人包进去，一边挤压着冉昱蓬松的羽绒服，一边抓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抱着我。”

“……嗯”回应的声音里有憋不住的哭腔。

拉上羽绒服，冉昱完全被裹在了冉怀的衣服里，小小的一团像只粘人的宠物猫。冉怀双手托起冉昱的屁股，让他环着自己的肩膀坐在交叠的手臂上，侧头亲了亲死也不抬头的小脑袋。

“坐稳，走了。”

冉昱把脑袋死死埋在冉怀的肩窝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冉怀感受到肩膀上温热的暖意，手里向上托了托，迫使冉昱从衣服领子里钻了出来。

吻掉他成串的泪滴，“别哭，一会冻住了。”

冉昱鼻尖红红，憋着不出声，原本他只是低低的抽泣，无声的流泪。

可是小孩子嘛，自己扛着的时候委屈的憋着眼泪，一旦有人安慰，就忍不住把心里的委屈都嚎出来。

所以当冉昱放声大哭的时候，冉怀被惊得差点又带着他俩人一起倒在雪里。

“对不起……呜呜……我…”

“我错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