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没有硝烟却步步惊心的战争。

陈昱和苏芮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起如此猛烈的反击。

当法院的传票和那份附带着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的证据副本送达时，他们彻底慌了。

陈昱的电话第一次主动打了过来，不再是以前的冷漠或命令，而是气急败坏的咆哮和威胁：“林晚！你他妈疯了吗？！你想干什么？！把那些东西撤回去！听到没有！我要是倒了，你跟两个孩子连饭都吃不饱，你给我搞搞清楚！”

“陈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有什么话，请通过我的代理律师沟通。”

我平静地挂断了电话，顺手拉黑了这个号码。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一种久违的、带着冰冷笑意的快、感在心底蔓延。

原来，掌握主动权的感觉，是这样的。

苏芮的骚扰短信也变了风格，从炫耀变成了色厉内荏的恐吓和哀求：【林晚！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快把证据销毁！不然我跟你鱼死网破！】

【你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看着那些跳动的字符，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恶心。

鱼死网破？你们配吗σσψ？

开庭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这一个月里，我像个绷紧的发条。

白天在公司，我强迫自己投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把工作做到无可挑剔，绝不让苏芮那场闹剧影响我的职业表现。

周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尽量减少了繁琐的工作安排，让我能够集中精力做出一些更加亮眼的成绩。

晚上回到家，哄睡小宝后，我就和孙律师开电话会议，一遍遍梳理证据，模拟法庭上可能出现的质询。

孙律师经验老道，帮我预判了对方所有可能的狡辩和反击点，并制定了相应的策略。那些不堪入耳的录音和视频，我强迫自己反复去听、去看，把愤怒和心痛都转化成冰冷的武器。

开庭那天，我特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深色西装，化了淡妆，掩盖住眼底的疲惫。

镜中的女人，眼神沉静，脊背挺直，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

张阿姨早早过来照顾小宝，我亲了亲女儿熟睡的小脸，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家门。

18

法庭。庄严肃穆。国徽高悬。

陈昱坐在被告席上。仅仅一个月，陈昱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袋深重，头发也有些凌乱，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精英派头。

苏芮也到场了，只不过坐在旁听席，她脸色苍白，精心修饰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惊惶和怨毒。

他们的律师脸色凝重，不停地翻看着厚厚的卷宗。

庭审过程如同孙律师所料，充满了激烈的交锋。

当孙律师当庭播放那些录音和视频时，旁听席上一片压抑惊呼。

苏芮没想到里面会有她出现的画面，当即低下头，生怕被人发现。

陈昱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额头青筋暴跳，几次想要站起来咆哮，都被他的律师死死按住。

轮到对方律师质询和辩护时，那些苍白无力的辩解“录音是剪辑的”、“视频是合成的”、“孩子一直生活得很好”......

在孙律师有理有据、逻辑严密的驳斥和铁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法官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法庭调查环节，法官询问大宝的意愿。大宝被法警带了上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但小脸明显瘦了，眼神怯生生的，带着不安，完全没有照片里那种无忧无虑的光彩。

他看了看法官，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被告席上脸色难看的陈昱，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陈子轩小朋友，”法官的声音尽量温和，“告诉法官叔叔，你愿意继续和爸爸在一起生活，还是愿意和妈妈、妹妹一起生活？”

“我......我想跟妈妈回家。还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