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镜映出她此刻的模样,头发凌乱,脸颊青紫肿胀,嘴角开裂渗血,高领毛衣上沾满了血污和灰尘。
狼狈不堪,形同乞丐。
曾经那个被陆执宵捧在手心、明艳动人的宋曦禾,早已被碾碎成泥。
她脱下脏污的衣物,忍着剧痛,给自己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一套干净但舒适的家居服。
还有两天了,她必须坚持住。
她打开首饰柜,将里面所有陆执宵送给她的珠宝,连同衣柜里的名牌包包,全都打包,以七折的价格,喊人上门收了。
爷爷给她留了一笔丰厚的财产,再加上变卖这些珠宝包包,够宋曦禾一辈子在瑞士无忧无虑了。
处理完这些东西,宋曦禾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花园里,那个陆执宵亲手为她扎的秋千在寒风中微微摇晃,旁边,是他曾经兴致勃勃为她栽种的玫瑰园,虽然冬日萧索,但精心打理下,仍有几株耐寒品种顽强地开着。
宋曦禾的目光扫过秋千和玫瑰园,冷笑一声,然后吩咐管家:“把花园里的秋千砸了,然后把玫瑰园烧了。”
管家有些错愕,但碍于身份还是照做。
火焰瞬间腾起,在冬日的黄昏中,映出一片凄艳的红。
宋曦禾站在二楼的窗前,静静地看着那片燃烧的玫瑰园。
她对陆执宵那十年炽热浓烈的爱,终于和这些玫瑰一起,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宋曦禾觉得有些疲惫。
她吞下医生开的消炎药,就沉沉睡去。
睡梦中,却有人死死捂住她的鼻子,她觉得四肢渐渐无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再次清醒,宋曦禾只觉得寒风刺骨。
她发现自己手脚被反绑,被人扔进了麻袋里,四周是海浪声。
紧接着,沉重而密集的击打如同雨点般落在麻袋上。
木棍隔着厚厚的麻袋,狠狠砸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每一击都像要将她的骨头敲碎。
宋曦禾痛苦地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后背刚结痂的鞭伤再次崩裂,黏腻的温热感隔着衣物渗出,胃部被重击,让她忍不住干呕,却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妈的,还挺能扛!”一个粗嘎的男声在麻袋外响起,带着恶意的兴奋。
“陆总说了,给这娘们点教训,越大越好!谁让她和陆夫人告状?陆夫人绑架了裴小姐,陆总说,要让这个女人也尝尝被绑架的滋味!”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谄媚的凶狠,“哥几个,使劲打!打爽了陆总重重有赏!”
陆总……裴小姐……
麻袋里的宋曦禾,心彻底沉入了冰窟。
伴随着男人粗鲁的叫骂和狞笑,宋曦禾像个破沙袋,在麻袋里被无情地摔打、撞击。
骨头似乎断了,内脏仿佛移位,全身没有一处不痛。
鲜血浸透了内里的衣物,浓重的血腥味在麻袋里弥漫。
意识在剧痛中再次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她听到那两个绑匪的对话。
“差不多了吧?再打真出人命了!”
“陆总说了,给她点教训,越大越好!丢远点,让她自生自灭!快,前面废弃工厂,扔进去!”
......
宋曦禾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被扔在这个废弃工厂整整两天。
两天,没有人发现她,陆执宵也没来管她。
宋曦禾自嘲地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
“宋女士,您的护照已经办理完成。”
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了希望,宋曦禾不知哪来的力气,扶着墙壁站起身,拿护照、买机票、回到别墅收拾行李。
她将离婚证、爷爷的死亡证明,还有她天生拥有两颗心脏的体检报告,放在了床头柜上。
随后打车去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