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才停的雨, 到了傍晚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翌日清晨,云笙起身时?,那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洗漱过后, 她就坐在窗前?翻起了话本。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早就看腻了, 可眼下?除了看书?, 她也找不到什么能让自己静心的法?子。
书?上的爱情?总是缠绵悱恻惊心动魄,可现实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些深情?不移的才子不过是写书?人?给闺阁女子编织的一场美梦, 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无论嫁给谁, 大抵都逃不掉要和人?共侍一夫的命运。世情?如?此,徐彦应该也不能免俗。
其实能嫁给他做正室夫人?就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她向?来知足,自然不会贪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
思绪飘飞之际,枇杷清脆的嗓音传入耳中。
“姑娘, 荀妈妈来了!”
云笙心头一颤,红着脸将书?册掩上, 尴尬地看向?来人?。
“荀妈妈,您怎么来了?”
荀妈妈年过半百,是自小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连陈氏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昨日三爷去求了老夫人?,说是想在年前?迎姑娘进门。还请姑娘将生辰八字告诉老奴,回?头老奴好送去长恩寺,请高?僧为您和三爷择个良辰吉日。”
荀妈妈说明来意后,云笙立刻让枇杷取来了纸笔。
她字迹端正地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将笔墨吹干后, 郑重地交到了荀妈妈手上。
“有劳荀妈妈跑这一趟,枇杷,快沏茶!”
“姑娘不必忙了, 老夫人?还等着我回?去,改日我再来姑娘这里?讨茶喝。”
荀妈妈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塞进袖子里?,唇角一弯,露出了一抹慈眉善目的笑。
“枇杷,你送送荀妈妈。”见?她不肯留下?喝茶,云笙也不便多留,只能吩咐枇杷送她出门。
她走?了之后,云笙也没了看书?的心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桌前?发呆。
他们才结伴去了庄子,徐彦就迫不及待地要娶她,别人?还不知会如?何猜想?
他都把她抓回?来了,何必还要这么着急?这不是明晃晃地给人?递话柄吗?
是,没有人?敢说一句他的不是,所有的刀光剑影都只会刺在她的身上。他怎么就不为她想一想呢?
她越想越气,心里?不免有些发堵。
去而复返的枇杷见?云笙坐在那儿生闷气,不禁狐疑地凑了过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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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生气了?”
“没什么……”云笙烦闷地皱了皱眉,起身将话本收了起来。
打开抽屉时?,她却忽然瞧见?了那本落了灰的诗集。
这书?本是为了徐溪借的,如?今却是用不上了,与其继续留着落灰,还不如?早些还回?藏书?阁去。
“枇杷,你陪我去还书?吧。”
“啊?哦……还书?可以,可姑娘不许再借那些了……”枇杷红着脸,说得支支吾吾却又义正严辞。
云笙掩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慧黠,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借的!”
得了云笙的承诺,枇杷这才放心地陪着她出了门。
到了藏书?阁,守门的小厮见?了她,谄媚地笑道:“表姑娘又来借书?吗?”
“我来还书?。”云笙恬淡地笑了笑,扭头看向?身后的枇杷,“你在外头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是。”枇杷轻轻应下?,乖巧地站在外头等云笙。
云笙将诗集放回?后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带着几分好奇走?向?了最里?头的那一排书?架。
寂静的角落里?,只有几束从窗户透出的昏暗光线。云笙轻车熟路地走?上前?去,从一叠落满灰的书?册后抽出了一大摞崭新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