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气得冲上来就要打我,被酒吧领班带来的彪形大汉拿衬衫蒙住脑袋,一顿拳打脚踢:

“让你卖女儿!”

“砰砰砰!”

“让你不还钱!”

“砰砰砰!”

继父被打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我赔,我赔……”

酒吧给了他一个月宽限时间,而我正好趁此机会,投入到了更为紧张的学习当中。

9

距离高考还有一天,学校放假让学生回去调整状态好好休息,迎接下来最大的挑战。

回到家刚推开门,就听到继父在骂骂咧咧:

“连续一个月累死累活的拉货,熬的眼睛都要出血了。”

也是,这段时间为了还钱,继父不分日夜的拉货,最后腆着脸东拼西凑,才还上了那十万。

或许是连轴转让他精疲力尽,看到我回来,继父罕见地没有对我动手。

冷哼一声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听到我回来的声音,我妈在卧室喊我:

“瑶瑶。”

我走过去:

“妈。”

她微阖着眼皮,指使我:

“点点已经好久没做驱虫了,你去做一下吧。”

点点,就是我妈在楼下捡的小奶猫。

因为猫龄还小,用不完那么多药。

我把驱虫药分成两半,其中一半倒进用完的空眼药水瓶,给猫咪驱了虫。

到了深夜,隔壁卧室传来继父和我妈的聊天声:

“你那么困,还夜里出去拉货,多危险啊。”

“要不是因为你带的那个贱种,我能欠一屁股债?少在这里说风凉话。”

过了会儿,我妈又讨好般地开了口:

“瑶瑶房间有眼药水,可以提神,要不你试试?”

果不其然。

几分钟后,继父轻而易举打开我反锁的门,悄悄顺走了放在桌上的眼药水。

他没问。

我困得很,也没说。

第二天到了考场,我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对待这场人生中,极为重要的考试。

两天时间很快结束,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学生的家长,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解放的味道。

可来接我的,却是几个警察。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周瑶吗?”

“我是。”

“陈铭魏是你继父吧?”

“他昨天晚上疲劳驾驶,开着面包车撞上了路边护栏。”

我憋住内心想笑的冲动,高考后的第一件喜事,就这样来了。

我伪装出担心的样子:

“我继父他人没事吧?”

“陈铭魏开的面包车是改装的,还没有安全气囊。”

“盆骨粉碎性骨折不说,脖子和脸也被前挡风玻璃割破,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我背着书包,跟警察一起去了医院。

那个男人浑身上下被包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

警察还说,根据当时的监控摄像来看,他是在拿出眼药水喷眼睛后,突然撞上了护栏。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继父救回来了,只是终身不能再坐起来。

换句话说就是,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