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嗯。”

“啪嗒。”

病房门扣合,走廊只剩她单薄的身影。

靠在墙面,瓷砖刺骨的冷透过衣衫传达到她的皮肤。似是置若罔闻,白净的面上没有情绪,只是呆呆望着某处,在出神。

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多久,耳边传来的响声拉她回神,她对上陆渺渺一双猩红的眼。

“小艾,爷爷有话对你说,叫你进去。”

“......好。”

掌心握着没有温度的把手,柔软贴着冷锐,温淮轻轻推开门,昏暗的房间中央的病床有微微隆起。

陆爷爷朝她伸伸手,却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她忙走过去,握着那只布满皱纹的手,眼泪决堤:“抱歉爷爷,对不起。”

“傻孩子,怎么好端端和爷道歉呢。”

泪水模糊了视线,刺鼻的消毒水充斥在鼻尖,拉扯着她不愿回忆的回忆。

“如果我年前没有到家里给您过生日,您就不会......”

布满岁月的眸子暗了暗,随后露出心疼的神色,看向床边颤抖的肩膀,笑道:“说什么傻话呢,爷爷也是命数到了,不干你的事。如果你没来给我庆生,那才是会生你的气,死了也气。”

“爷爷......”

现下,他倒是不忌讳了。露出释然的笑,却又正了脸色:“小艾,爷爷时间不多了,跟你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她点头。

像是有什么感应似的,心底的恐惧让她不自觉握紧了掌心的手。摩擦着他的手背,尽力去暖。

“人和人相处贵在真心和包容,一味在意命理徒增苦恼不说,还会损害现在和谐的关系。爷爷虽然不知道你们会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但爷爷可以跟你打包票的是,如果你真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没来给爷爷过生日,那才伤透了爷爷的心,伤害了在乎你的人。爱你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从小,你和渺渺一起背古诗,你记得就快。你那么聪明,这些道理一定一点就通......咳咳咳......”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爷爷。”

掌心的手在一点点失去温度,温淮已经出了汗,越想拼命握住越抓不住。

经历过一次,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想去叫陆渺渺,掌心的手忽然用力拉住了她。

只见,爷爷看向半开的窗子,似呢喃,又似呓语。

“小艾,爷爷去找你爸下棋了。你和渺渺好好的,按时吃饭,照顾好自......”

戛然而止,一切结束。

最后的那缕气若游丝消失在时间里。

贴合着窗台的白色窗纱忽地荡起波澜,属于午夜的深蓝色在窗边蔓延开,拖着明亮如昼的月光洒进来,洒落在床边,洒落在安静的病床上。

睫毛一抖,一颗泪珠滴落在指尖,湿润的手下已经没有温度的皮肤。

温淮慢慢擦去那滴泪,耳边是漫长又诡异的寂静。

她忽然想起儿时背过的一句诗: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抬眼看向床边,窗帘静止了。

...

送陆渺渺回家已是后半夜,等她睡熟了温淮才悄悄关上房间的门。

在沙发坐下,借着小茶几上羸弱的光打量着熟悉的屋内装饰,胸口发闷。

思及爷爷的话,温淮拿出手机,动作缓慢地打开微信。

已经十二点半,他应该睡了吧?

想着现在发也要明早才能看到,她犹豫着。

要不明天当面说吧。

这时,快要变暗的屏幕突然亮起,列表里弹出一个陌生头像,还没有备注。

温淮列表好友众多,除去同学朋友,便是圈子里的同行或是老板们。以免弄混身份造成麻烦,她都会在添加的时候就备注好,而这个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