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别说我不厚道，这车我开得挺爽的。四分钱租金，你赚大了！哈哈哈......”

他的每个字都让我心脏狂跳。

“苏磊，那是红旗！”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红旗？我知道。破国产嘛，多大点事。”

“怎么，你还想问我这个小舅子要修车钱？”

“那是检阅车！”我终于没能控制住，声音陡然拔高。

“检阅车？”

“林昊，跑车、货车、出租车我都知道，检阅车是什么玩意儿？”

“新品种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一根根隆起。

“不懂，就去问你爸！”

电话那头是苏磊更加放肆的大笑。

“问我爸？你可真逗！行了，不跟你扯了，挂了。”

“苏磊！”

“别他妈对我大呼小叫！”

“林昊，你给老子搞清楚，是我苏家赏你饭吃，才让你入赘。”

“你一个臭当兵的，能有什么好车？我他妈开你车，是给你脸！”

入赘？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林昊，十年戍边，一腔热血。

守的是国门，护的是万家灯火。

到头来在他们眼里，竟只是一个需要被施舍的穷鬼？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入赘？”

“不入赘？”苏磊冷笑。

“那你拿什么娶我姐？彩礼钱你付得起吗？”

“认清现实吧，穷鬼。这破车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你还敢跟我要钱？”

“可那是红旗。”

“我不管你什么红旗白旗！”

苏磊的声音变得尖利，彻底撕破了伪装：

“就4分！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电话再次被粗暴地挂断。

第2章

我站在原地，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2

想撕碎苏磊的冲动，几乎要让我理智丧失。

但我不能。

台下，母亲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我。亲戚朋友们已经落座。

我不能让母亲在今天，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

我转身，一步步走向婚礼现场。

“林昊！”母亲一见我立刻站起身，迎了过来。

“晚晚到了吗？客人们可都等着呢。”

我看着她饱经风霜的脸，和那件为了今天特意买的崭新旗袍，心里的火被生生浇灭。

“妈，头车出了点小问题，我让人换一辆。”

母亲松了口气，点点头。

“那就好，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所有事都得顺顺利利的。”

顺顺利利？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红旗已经是一堆废铁，还谈什么顺利。

“王经理！”我叫住酒店经理。

“林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头车需要换一辆，马上。”

王经理愣了一下：“可是您之前不是说那辆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