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们走不下去了。

或许十七年已然足够。

时间在宴时昼眼前一秒秒放慢,他看着虞礼书的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现在我不要你了,宴时昼。”

他说的话,宴时昼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寸寸成冰,凝结在骨髓之间。

哥哥怎么能说这种话。

他一直爱哥哥,从前爱,以后爱,永远都爱,凭什么哥哥的感情说没便没。

凭什么。

看着宴时昼僵在原地,眼眶猩红,虞礼书心下钝痛,却硬生生割裂出一身血肉,只留理智控制着身体,推开跪在膝下的宴时昼。

宴时昼脱力向后倒在地面上,仍旧执拗地看着虞礼书,嘴上断断续续地说着连不完整的词句,面色苍白,头发凌乱,身上带血,宛如一个疯子。

“哥哥……你不是不要我了,只是还在怨我,对不对?”

“能算清啊,我能算清……能还清的……哥哥……你看看我……你疼疼我……”

虞礼书扭过头去,声音渐冷:“宴时昼,你是个成年人了,你……”

话语停滞。

滚烫的鲜血飞溅在他面向宴时昼的半张侧脸上,凝于长睫,眼前场景染成腥红。

151 好呀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停滞,面前的场景一秒秒放慢,直至虞礼书转过头,看清宴时昼满是鲜血的面容。

一道血口从眉骨延伸至嘴角,横亘在美丽的面颊上,像唇角的弧度无限放大,诡谲而讽刺地笑。

而他也的确在笑。

“哥哥你看,”宴时昼手中的刀还在滴着血,微微歪过头,黑漆漆的眼睛炙热而专注地看着虞礼书惊惧的模样,“这样够了吗?他的脸我还给他。”

虞礼书的大脑在一瞬间空白。

他的身体颤抖起来,想要呼喊医生,却发现嗓子里的声音被恐惧淹没,下意识地前扑,想要夺过宴时昼手里的刀,却被拉过小臂,跌落在宴时昼怀里。

“疯子,你……”

每一个字都漏着颤音,虞礼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摸到一手血,手背上的旧伤因极度惊吓而痉挛颤抖。

宴时昼将人拥进怀中,无助地抱紧抖动的躯体。

“要怎样才肯爱我呢,哥哥?”

他疯疯癫癫地呢喃着,反复确认着虞礼书的答案,仅仅是对方一个抗拒的动作,都能让他情绪崩裂。

“放手!”

虞礼书缓过神来,担忧压倒了惊吓,他捧起宴时昼的脸,看清那道丑陋狭长的伤口,心如刀绞。

“医生,医生……”

他推开宴时昼,想要去寻找医生,却被牢牢攥住手腕,扣紧腰肢,禁锢在原处。

“还不够吗。”

宴时昼低声问了一句,虞礼书没听清,他愣怔了一刹,随即看到宴时昼再度拿起那把沾满血液的水果刀。

“对了,还有他的胃……”

“宴时昼!!!”

虞礼书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如此尖厉吼叫,脑袋嗡嗡作响。

如找到解谜游戏答案的小孩子,宴时昼的眼神一亮,虞礼书飞快地去抢那把刀,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

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的上腹插去。

"不要!"

虞礼书的瞳孔骤然紧缩,想要去抓住宴时昼握刀的手,可宴时昼却先他一步将刀抽出,在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的同时,他猛然抬起头,望向虞礼书。

“我做的……好吗,哥哥?”

他的神情堪称孩童般烂漫天真,又好似信徒般痴迷忘神,祈求着一句肯定与赞同。

再次将刀具高高扬起,这一次,朝向心脏的位置。

虞礼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全部凝固了。

他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徒手挡住锋利的刀尖,刀刃划破皮肉,血珠滚滚落下,绽放妖娆的花。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