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女人爱著的男人。」海玉旒在安德鲁怀中话中有话的微微笑著纠正他,就不再对萨勒曼和夏雪的事多加发言。她身为心理医师,专业训练让她知道能帮的就这么多,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已经让她自身难保。她这番话中有话,终会传到萨勒曼耳里,聪明如他会了解。萨勒曼会了解夏雪重视他多过于重视夏雪自己,就算他真的要娶别的女人,夏雪为了他会宁愿忍耐。更何况她差点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夏雪的灵魂,任云雪刚刚又打电话来证实了夏雪已经醒来,她很确定夏雪是在吓萨勒曼,要是萨勒曼知道夏雪好好的,这阵子折腾下来她相信萨勒曼会打消再娶的念头,他比任何人要了解夏雪。可能只是要让夏雪装不下去吧!海玉旒不怎么担心地想著。
「夏雪,妳要怎么办?他明天就要回去了。」任云雪打电话给海玉旒后得到她回电说已跟安德鲁说,话很快会传到萨勒曼耳里云云,下午就依惯例支开萨勒曼去找雷恩,让夏雪能用餐盥洗。她愣愣看著夏雪一如往常沐浴完吃著她带来的食物,忍不住开口问著夏雪如何打算。
「我还没想出来。」夏雪强迫自己机械式吃著饭。她总会想出办法来。几千年来她学会饿肚子不是办法,所以就算她吃不下也得吃。
「妳变了。」任云雪说这话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是,我是变了。」夏雪停下汤匙双眼无神说著。她变得跟一般人一样会受伤,所以她不再惧怕医院和医生。但是,她的心为何也变弱了,她那撑过千年等待的心好疲惫、好疲惫……。爱人好累,她只爱过人,只爱过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不管怎么转世都会爱得意志不坚定。那如果换成她被人爱,被一个只爱她的人爱著,又会是什么感觉?
「夏雪,妳是装昏迷,绝不可失去求生意识,身为医生我不会容许妳这样。」任云雪只好摆出医生姿态。
「嗯,放心。妳不会有机会得揭开我装昏迷这件事的。」夏雪勉强扯出个微笑又拿起汤匙开始吃。
在任云雪眼里这个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窗外传来车声。
「他回来了。妳可以考虑『醒来』好好跟他谈谈。」任云雪走到窗边确认。
萨勒曼通常会在楼下等到任云雪下楼才上来,但两人还是连忙将所有东西收拾好。
夏雪重新躺到床上自己戴上呼吸器闭上眼伪装起来。
「那我回去了。」任云雪下楼对著在楼梯下等待的萨勒曼说,这几天她已经比较习惯对他说谎,脸上表情自然许多。
萨勒曼只是勉强点点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默默送她到门口离去。
任云雪听到背后沉重关门声,只能叹气上车调转车头离去。这夏雪到底在折磨谁啊,是她自己或是萨勒曼,还是夏雪想折磨她自己和萨勒曼?过去的折磨还不够吗。
住在小岛就跟在船上一般,暴风雨来得又快又急,白天的晴朗天气在傍晚开始消失无踪,窗外风雨随著夜越深越加大。萨勒曼在用过简单的晚餐后,决定降下窗边防止窗户破裂的缕空自动铁门,独自坐在书房对著电脑准备挑灯夜战,少了夏雪,助理又远在沙国,很多文件和事项都直接送到他手上裁决,因为时差他不得不加紧赶工免得有时效的外交文件会延迟发出。
夏雪好奇著向来准时回到楼上卧房在小客厅大沙发上睡著的萨勒曼怎么还不上楼,外面又风雨交加,她于是偷偷摸摸赤脚到楼下,循著唯一亮著灯半开的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走去。她有时会趁萨勒曼睡著,张开眼躺在床上在黑暗中远远看著他,但明天萨勒曼就要离去,不久就会有另一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她想好好的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糟了。」夏雪不小心踢到萨勒曼包好放在地上准备带回国的物品。可能是他收藏的武器或是磁器,包裹在夏雪眼前像慢动作般重重撞向地上然后发出巨大声响。
「谁?是谁?」萨勒曼起身随手抄起桌旁窗台前当摆饰的西洋古剑走到门口,小心拉开门,那个原本靠在墙边的长型包裹倒在门前,他小心闪过包裹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