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祖献点着头闷道。

小羊手脚麻利,苹果削出了一整串皮,切块之后,小羊端着苹果回到卧室。此时,文祖献正拿着医用针吸进药剂扎在胳臂上。

见针管里的药剂一点一点压进胳臂之中,小羊没来由觉得满足。原先给文祖献打针这件事一直是小羊在做,可文祖献忙着玩,小羊也并非无所事事。于是文祖献学会了自己打针,如今已经能够熟练地进行皮下注射。

“哥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小羊把装有苹果的白瓷盘放在床头,转身走进浴室。

...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小羊已经不在家里,文祖献闲闲地打了针,早饭连同午饭一起吃过后,他出门见提琴家去了。

文祖献现在和提琴家的关系挺好,比起朱老板那类人兄,文祖献还是更喜欢和提琴家这样的人来往。

虽然呆在一起没什么意思,但总会有心灵得到净化的错觉。

文祖献觉得很有必要让提琴家这样的人来为自己洗涤一下内心。

陪提琴家看了一场百无聊赖的音乐会,文祖献邀请提琴家去大饭店共进晚餐。

晚餐之时,文祖献如常为提琴家拉椅子,拍肩膀,倒茶,点菜。提琴家淡漠温良,对文祖献的一切行径都是淡淡然。

“说起来我陪宋先生也看过好几场音乐会了,可是还没有看过宋先生拉提琴。”文祖献笑道。

提琴家也委婉地笑了:“我拉的不好,你若想听,我下次演出的时候,会给你送票子去的。”

“那真是太荣幸了。”文祖献站起来,将手边的咖喱炖海鲜摆放到提琴家面前,他贴心地说道:“这个你爱吃。”

文祖献如何亲近,提琴家都是一派坦然地微笑:“文先生,你真是太有心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奉之!?”

文祖献也是骤然睁大眼睛,循声望去。奉之乃是他的表字!自从被掳去奉天后,他嫌这表字晦气,已经多年不曾提起!

一个男人大踏步走过来,十分惊喜地喊道:“奉之,真的是你!”

文祖献也“腾”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哥!”

来人竟是当年和文祖献一同留洋的表哥陆清禾!

“我的天,这些年你去哪了!当初你突然消失,连个音信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和我妈快担心死你了!”陆清禾一把抱住文祖献,语调激动,声音都在颤,仿佛快要哭了。

文祖献拍拍陆清禾的后背:“一言难尽啊....哥,你先松开我。”文祖献离开奉天后不是没想过再投奔姑姑家,可他一消失就是八年,也不知回去了算不算是给人添麻烦,索性就直接来了上海,不曾想,他竟还有机会见到表哥。

“哎哟。”陆清禾抱着不放,哼哼唧唧地当真哭了起来。

文祖献见表哥如从前一般,哑然失笑:“哥,你怎么还哭上了啊!难道你这岁数了还要我哄哄你?”

陆清禾捂住脸,很不好意思地松开文祖献:“不必不必,我看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文祖献拍拍陆清禾的肩膀:“哥,那你呢?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姑姑怎么样了?你们现在过的还好么?”

陆清禾掏出手帕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说:“我现在在一家银行当经理,你姑姑挺好的,家里的日子...哎...也挺好的。”

文祖献抢过陆清禾的手帕,帮陆清禾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哄哄你好了。”

陆清禾一边流泪一边笑,他挥开文祖献的手,害臊地说道:“不像话。”

“咳咳。”提琴家趁机轻咳两声,表示自己还在。

文祖献这才想起自己在和提琴家吃饭,他问道:“哥,你吃饭了没?”

陆清禾摇摇头:“还没呢,我刚在这见一客户,正准备走呢。”

文祖献拉着陆清禾坐下:“一块儿吃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宋凉,这是我哥陆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