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帝王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朕放你们走,但你若敢伤她分毫……”

“圣上放心。”江夏王微微一笑,“盈盈腹中已有我的骨肉,我自不可能伤她。”

说到这,他眸光骤冷,“现在,请圣上的人都退出去。”

桓靳双眼布满猩红,却还是抬手示意。

屋外的侍卫们见状,纷纷往后退去,退出了视线范围。

待屋内只剩他们三男一女,江夏王才稍稍松开了怀中的人。

沈持盈立刻剧烈喘息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

“别怕。”江夏王凑到她耳边,声音依旧温柔,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我这就带你离开。”

沈持盈满心愤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默默护着肚子,咬着唇任由眼泪往下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窗外突然传来道清脆稚嫩的童音:“母后!”

沈持盈浑身猛地一震,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虎儿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正扒着窗棂,探着小脑袋往里张望。

小家伙脸上还带着赶路的疲惫,鼻尖泛着红,可眼里却满是见到母后的欢喜。

他甚至还伸着小胖手,想跳窗进屋。

“虎儿!”沈持盈失声喊道,下意识挣扎起来。

江夏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手上力道不由松了几分。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锦衣卫副使蒋斌突然从门外疾冲而入,身形如箭,手中长刀寒光一闪,直取他的咽喉!

江夏王仓促间侧身闪避,手上的力道顿时一松。

沈持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挣脱他的桎梏,踉跄着朝桓靳的方向奔去。

“陛下!”她扑进帝王怀中,浑身像筛糠似的不住颤抖,泪流不止。

桓靳一手紧紧护住她隆起的腹部,另一手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声音冷厉如冰:“给朕拿下!”野僈珄漲??峮⒎??9??⑵澪?9綆薪

侍卫们立刻一拥而上,将江夏王与齐琰团团围住,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两人。

颈侧新鲜热血汩汩而出,江夏王身上的锦袍顷刻间就被血色浸透。

可他脸上没有半分慌张,反倒凝着几分诡异的平静,仿佛这场溃败早在他预料之中。

过度失血让他面色逐渐煞白,身形也开始不受控地摇晃,像风中即将折倒的枯枝。

但他始终勉力睁着眼,目光牢牢锁在沈持盈身上,一寸寸描摹她的模样。

似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进心底、烙进骨血里。

直到彻底丧失意识的最后一刻,江夏王脑中闪过的,并非事败丧命的不甘,而是那筐,他特意命人往长白山寻来的雪蛤

还差两日,就该送到她面前了。倒是可惜了。

另一边的齐琰,只是静静立在原地。

望着围上来的侍卫,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干脆利落地放弃抵抗。

齐琰则静静立在原地,看着围上来的侍卫,苦笑着摇头,直接放弃抵抗。

然沈持盈此刻根本顾不上他们俩,满心满眼都是跳窗进来寻她的儿子。

虎儿刚跳下来时没站稳,重重摔倒在地上,疼得眼泪啪嗒直掉。

却还倔强地仰着小脸,一声声唤着“母后”,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小手紧紧攥着沈持盈的衣袖。

桓靳半蹲下来,将她们母子同时搂紧怀着,漆眸隐有泪光闪烁,声音低哑而坚定:“别怕,朕来了。”

“嗯!”沈持盈咬唇点点头,积攒多日的恐惧与委屈彻底爆发,再度泣不成声。

桓靳心疼得不可复加,哪还顾得上周遭诸多侍卫随从,垂首便细细吮吻她脸颊上的泪痕。

夜色已深,一家三口在护卫的拥簇下登上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接连几日跋山涉水,虎儿蔫得像霜打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