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时,眼底的皱纹里盛着大半辈子的精明,“哦?林少想怎么算呢?”
“您儿子开着车撞了我,”林锦川语气平淡,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这事,可大可小。”
若是真要追究,他大可直接把逢桉那兄弟俩送进局子。但他选了来这里谈逢老这种人精,早该听说了前段时间他在沈亦舟办公室闹的那出,此刻装傻,不过是想看看他的底牌。
林锦川索性把牌摊开:“我要你取消逢易白和沈亦舟的婚约。”
书房静了片刻,只有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擦过窗棂。忽然,逢老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点看透一切的了然:“锦川啊,你是个聪明人。可你也该知道,我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他顿了顿,指尖点了点桌面,“但小沈不一样。重情重义,逢贺青留下的那些心腹,哪个不是死心塌地跟着她?逢家少个逢桉、逢寒,那都无关痛痒,可要是少了小沈……那可实在是不一样啊。”
能走到这个位子上的,那都是薄情寡义,心比北极冰川还要凉要冷,不得不说,逢贺青看人眼光毒辣。
博弈。
俩人都在试探,而逢老还占了上风。
在这样体量庞大的集团里,身居关键位置的人,命运本就该与集团的根系缠得更紧利益共生,荣辱与共,才是稳固地位的潜规则。
于是乎,不少身处高层的女性,都会被掌权者的亲密关系来不让其生出“二心”,情人,情妇。
沈亦舟的处境,便落在了这层规则里。嫁给逢易白,成了她无法绕开的选择,仿佛是这场利益博弈中,早已写好的注脚。
林锦川心里啧了声。果然是老狐狸。他原以为逢老再怎么权衡,总得顾着亲儿子,没想到竟能把账算得这么绝。面上却依旧挂着笑,不卑不亢地迎上逢老的目光:“所以,您是打算不管那两个的死活了?”
“北城圈子就这么大,”逢老靠回椅背,语气漫不经心,“那两个,本就比不上小沈金贵。”
林锦川眸底彻底沉了下去,问:“您想要什么?”
“啧,倒有你父亲当年的影子。”逢老眯起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情种,哈哈。”
他忽然话锋一转,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前段时间上面刚批了个西北的土木项目,林少家大业大,能不能带伯父玩一把?”
林锦川眉骨动了动。三位数的亿级体量,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
林家一家独大,谁都想来沾沾杯。 ? 权势,钱财,谁又嫌多呢。
过早暴露了软肋,就难免被人拿捏。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没犹豫,只笑了笑,“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