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她加班到深夜,打车到林锦川别墅附近,独自走最后一截路的时候。
富人区的独栋别墅间,马路宽阔,路灯昏黄。
以往独自走这段路,她还能当作散步。
可今晚,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格外清晰。
她越走越快,回头望时,柏油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可这“没人”,反倒让她更不安,下意识小跑起来。
突然就懂了。
古代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为什么总免不了疑心病。
那种无形的窥视,太磨人了。
冲进浅水湾别墅时。
满室的灯光让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这几天林锦川特意请了居家保姆。
倒让她此刻有了点“家”的踏实。
上楼趴在床上,她拨通了逢贺青的电话。
“干嘛?”对面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
沈亦舟把头发往后拨,手掌按着发紧的额头,闭着眼说:“我总觉得最近怪怪的……”
她顿了顿,迟疑道,“好像有人盯着我。”
逢贺青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我靠,沈亦舟你别吓我,你不会是压力太大出幻觉了吧?”
“我哪有幻觉。”她低头盯着床单,声音闷闷的,“就是这感觉太折磨人了,这几天总心神不宁的。”
实在没办法了,她才会这几天总缠着林锦川,晚上睡觉也要他抱着才踏实。
“你不是明天去西城吗?换个地方待待,说不定就好了。”逢贺青的声音正经了些,“压力太大了吧?你这几天在林锦川那儿?”
“嗯。”
“让他多陪陪你。实在不行,帮你联系心理医生。”
*
林锦川回来时。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穿着早上出门的衬衫黑裙。
连澡都没洗,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单膝跪在床边。
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和均匀的呼吸,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随即又想起她在逢贺青手下忙成这样,心里泛起浅浅的埋怨。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沈亦舟缓缓睁开眼。
“宝贝,洗个澡再睡,舒服点。”他放轻了声音。
她抓着他的手抱在怀里,呢喃道:“嗯……你回来了……”
说完又沉沉睡了过去。
林锦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也整天上班,从没累成这样。
难道男女体力悬殊真这么大?
正想着,怀里的人蹭了蹭他的手掌,迷迷糊糊地说:“我不想做……”
林锦川:“……”
他什么时候说要做了?
眸底的神色沉了沉,耐着性子哄:“不弄你,我帮你洗。洗干净睡才舒服,嗯?换件睡衣好不好?”
说完自己都愣了。
最近的脾气好像格外好,对着半梦半醒的她,耐心得不像话。
沈亦舟终于睁开眼,嗓音哑得像含着沙:“好……洗完要你抱着睡。”
他笑了,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好。”
温热的水流漫过皮肤,冲走了几分困乏。
沈亦舟把乌黑的长发拢到浴缸外,看着俯身帮她涂沐浴露的男人。
他的衬衫西裤湿了大半,头顶的灯光落在发间,隐隐遮住眉眼。
心间忽然涌上一股柔软。
和他这样一起生活,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