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我想办了你。”
沈亦舟:“……”
逢贺青说他是二愣子,她现在坚决反对。
二愣子哪有这样的?随便哄哄就能打发?眼前这人分明是头喂不饱的狼。
她撅起樱唇,眼睫轻颤,从林锦川的角度看去,乖得让人喉头发紧。
他忍不住低头凑近,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
吻未落下。
“砰砰砰!”三声急促的敲门声炸响。
门外传来逢贺青有些刻意拔高的戏谑声:“沈助理,该回去加班了。”
“吱呀”
门被拉开。林锦川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眼底的烦躁几乎凝成实质:“你故意的。”
逢贺青笑得坦荡:“还真不是,林少。临时通知,我也要加班。”
出了酒吧,逢贺青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林锦川那张吃瘪的脸,他就觉得解气。
沈亦舟睨他一眼:“很好笑?”
“没开玩笑,”逢贺青敛了笑,正色道,“是真要加班。”
逢氏集团大楼灯火通明,宛如夜色中孤悬的岛屿。
说起逢家,向来是北城一桩奇谈。
逢老爷子早年叱咤风云,走南闯北,红颜无数,私生子多到能凑两桌麻将。
家中那位正房太太性子绵软,对情敌向来佛系,老爷子却偏把散落各地的血脉一个个认了回来。
今晚的临时加班,便因老爷子又认回一位私生子。
算上这位,认祖归宗的已有四位:三子一女。
而逢贺青这位正房嫡出的“太子”,只有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逢易白。
那小子二十一岁,在美留学。沈亦舟见过几次,第一印象便是标准的纨绔富二代,人傻钱多的典范。
九点半突然召集会议,只因老爷子要连夜将部分股份划到新认回的私生子名下,还要安排职位。
沈亦舟坐在车里暗忖:老爷子这是权谋剧没看够,老了要亲自导演一出“九子夺嫡”?是觉得正统太子不够格,想暗示“能者上位”?还是想磨炼太子的帝王心术?
她瞥了眼副驾上翻阅文件的逢贺青,这人倒一脸平静,仿佛即将上演的家族倾轧与他无关。
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晚上如此兴师动众,看来这位新认回的,是块被捧在手心的宝。
沈亦舟脑中正上演权谋大戏,会议室里猛地爆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和撞击声!玻璃杯摔碎、凳子被踹翻的动静混杂在一起。
她作为助理本不该进入高层会议室,但旁边的保镖已抢先一步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沈亦舟怔在原地。
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股东竟扭打在地,哪还有半分商界前辈的体面?
显然动了真火。那位刚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僵在一旁,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得像个局外人。
瓷白地砖上狼藉一片,玻璃渣四溅。
一把黑色皮椅被掀翻在长桌上。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互相揪着衣领在地上翻滚,不远处便是锋利的玻璃碎片!
主位上的逢老爷子气得胡子直抖,指着门口的保镖怒吼:“愣着干什么!拉开!”
满室混乱中夹杂着窃窃私语,显然是谈崩了。
唯有坐在老爷子身侧的逢贺青,如同全场唯一的冷静剂。
他翘着二郎腿,神色淡然,眼底只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刚出集团大门。
沈亦舟一眼就看见路边倚着车身抽烟的男人,身影在路灯下拉得老长,格外扎眼。
她指了指方向:“我先走了。”
“嗯。”逢贺青应声。
看着她小跑过去的背影,那脚步里藏不住的雀跃,逢贺青忽然明白了她这几日为何总推拒去美国的提议。
走近了,林锦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抽烟的姿态都透着一股狠戾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