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舟拧不开门把手,指节在冰凉的金属上拧得发白,只能先转身打开大厅的顶灯。
暖黄的光线漫过整个客厅,总算驱散了几分逼仄的压抑,好在林锦川没绝情到连光源都掐断。
她趴在客厅的落地窗旁,鼻尖几乎贴上玻璃。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浅水湾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像打翻的星子。
她又使劲扳动窗户把手,指腹磨得发红,侧头细看才发现锁扣是从外面卡死的。
这房子是林锦川的常住地,窗户锁芯明显是新换的,这家伙是真打算把她关起来?要关到什么时候?
问题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没有答案,心口的焦急就像野草般疯长。
还没十分钟,她已经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半小时后,林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王特助垂手站在办公桌旁,桌上的手机正不知疲倦地震动,屏幕上跳跃的 ? “沈亦舟” ? 三个字格外刺眼。
林锦川抬了抬下巴,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夜风:“接。”
王特助犹豫的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炸开女人带着火气的声音,“林锦川!你信不信我会报警的!”
沈亦舟这句话完全是气话,她也知道报警是完全没有用的。
“嗯…… ? 沈小姐。” ? 王特助偷偷抬眼瞄了眼林锦川的脸色,手心微微发紧。
男人正立在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背影挺拔如松。
楼下车流像被按了慢放键的银线,沿着街道缓缓蠕动,红绿灯交替的光晕在车顶上明明灭灭,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沉翳。他对电话那头的怒火毫无反应,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
王特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沈小姐,林总他在开会。”
“骗鬼呢!” ? 听筒里传来一声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个点开什么会?让他接电话!”
“抱歉沈小姐,林总这会真的在忙。” ? 王特助话音刚落,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像是怕多听一秒就会引火烧身。
另一边,沈亦舟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挫败地坐进沙发里。
片刻后她猛地起身,冲进厨房翻出一把铁勺,走到就近的窗户前,举起勺子就往玻璃上砸。
“砰砰砰” ? 的闷响在客厅里回荡,可那玻璃却顽固得很,连道浅痕都没留下。
这里找不到任何趁手的工具,锤子、扳手之类的东西早已不见踪影。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沈亦舟把铁勺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她重新陷进沙发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缠成一团乱麻。
迷迷糊糊间,眼皮越来越沉,竟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境轮番闯入脑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窗外已是一片大亮。
摸过身边还剩一半电量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上午十点。
她指尖微颤地按出一串号码,拨通后语气尽量平稳:“陈先生。”
电话那头传来陈世坤浅淡的笑意:“哦,沈小姐。”
“陈先生,今天下午谈的项目可能要推迟。”
“推迟到什么时候?”
“最迟明天晚上可以吗?”
“沈小姐,贺青是在我地盘上出的事,我想着作为他的朋友,能在这个时候多帮衬点。” ? 陈世坤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但我这边忙完就得急着回美国,不如就定在今天晚上?”
沈亦舟咬了咬牙,“那好,今天晚上可以。”
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是陈世坤发来的具体地址和时间。
【晚上八点】。
现在是早上十点半,她必须回公司整理文件。
沈亦舟再次拨通林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