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村里最后一声鞭炮声都落下了，陈良宵和陈曼曼才出现在了院门口。

“爷，奶，爸，我们回来晚了。”

陈奶奶赶忙招呼陈父点上香，请祖宗吃饭。

等这头忙完了后，陈奶奶就去了陈今弛的新家，余奶奶已经早早地帮忙弄好了。

陈奶奶这才放了心，她得赶回老宅去，家里唯一能做饭的就是还在安胎的陈曼曼。

“奶，你一把年纪了，还要每天管着一家老小的吃饭，别自己累倒了。陈良宵都跟他妈撕破了脸，你就索性给三叔找个媳妇呗。”

陈奶奶也知道陈今弛是为了她好，“等过完年我跟你三叔他们商量商量。”

都是有孙子的人了，她这个老娘也不能强压着人娶媳妇。

再说陈曼曼那儿谁知道会怎么折腾呢。

陈今弛继续加把火：“你要是还想看着我孩子出生的，你现在可得养好了身子。”

陈奶奶做梦都想抱陈今弛的儿子，也认真考虑起了陈今弛说的话。“唉，年前忙了这一遭，确实是老了，夜里睡着都不踏实。”

陈今弛将陈奶奶送到门口，又叮嘱陈奶奶为陈父多上点心。

等陈奶奶一走，陈今弛的笑脸就落了下来。

陈良宵敢算计他和余妙音，就慢慢走着瞧吧。

陈奶奶一走，余哲就上了门请陈今弛一起吃年夜饭，但是被陈今弛拒绝了。

“头一年搬家，我得一个人在新家吃年夜饭，一个人守岁……”

余哲回去讲陈今弛的话一学，余奶奶听着都忍不住可怜上了。“好好一小子，怎么就摊上了陈曼曼这种人……”

说完，又想起了自家还有一个受害者，“新年新气象，我们离那晦气的陈家人远远的……等来年，奶奶给你说个好人家。”

到了下半夜，雪又下了起来。

余哲一人从屋里搬了书，守着火炉子守岁。

“太冷了，你们回屋吧。”

余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住熬夜，打了个哈欠也回屋了。

往年，余妙音都是回屋早早地睡了。

余哲看了一会书，抬头看到余妙音趴在桌上打盹，忙赶了她回屋。

“大冷天的，别在这里睡冻着了。大过年的还要吃药。”

余妙音迷迷瞪瞪地应了声就走了，走到门外被北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她突然想起了余哲说的，陈今弛一个人守着大房子冷冷清清，连菜都没热，喝着酒吃花生米……

“幸亏我有你们，阿弛什么都没有。”

鬼使神差的，余妙音回头看了一眼堂屋紧锁的大门，她快步地往院门口跑去！

又一口气地跑到了隔壁陈家。

笃笃笃。

敲门的时候，手在抖。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余妙音就想跑。

可门却开了。

“余妙音，出息了啊。又能躲，又能跑了。”

余妙音咬牙转过身，轻咳了一声：“咳咳，我没跑。我以为你睡着了，我就先回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守岁？”

陈今弛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好半晌才轻笑了一声。

行，小姑娘害羞，主动送上门已经不易，剩下的他来。

“余妙音，想不想看看你的梦中情房？”

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在陈今弛幽深的目光下，吐出了一个字。

“想。”

陈今弛将院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昏黄的路灯下，片片碎雪中，两人一前一后地逛了院子。

不得不承认，这比她的梦中情房，更好，更美。

“想不想吃橘子？”

余妙音抬头看着院子被塑料薄膜圈起来的两棵橘子树，“想。”做梦都想。

陈今弛吵着余妙音招招手，带着他钻进了薄膜里，让她剪了一兜子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