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逮住个路过的小丫鬟:“我们屋的热水呢?这都快三更天了!”

小丫鬟吓得直哆嗦:“世、世子爷吩咐了……你们屋里的饮食起居一律不管……”

她偷瞄了眼屋内,“要热水得……得自己去井边打……”

“什么?”上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小丫鬟一溜烟跑了。

秦砚洲这家伙这么小气的吗?

他果然还是使了昏招!

上善转头,望着李云初,声音暴躁,“师父!你还要替他说话吗?他现在连洗澡水都不给我们。”

李云初揉了揉眉心,秦砚洲还真是……

她无奈道:“那就不洗了,先将就一晚上,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快点收拾收拾,要睡觉了。”

上善满脸不服气,她望向对面灯火通明的东厢。

小厮们端着鎏金脸盆、提着雕花食盒进进出出,甚至还有两个丫鬟捧着熏香暖炉往里送。

对比之下,她们这间西厢房简直像被发配冷宫!

越看,她心中的怒火就愈甚。

“秦!砚!洲!”上善一拳砸在门框上,“小心眼到这种地步!这种人还想当我师叔?他简直就是做梦!”

李云初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走到窗前,望着对面窗纸上映出的剪影。

江柚白正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游哉地吃着葡萄,时不时还朝这边举杯示意。

而秦砚洲正坐在他对面,目光阴沉地朝着她这边看。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他早晚会弄死她!

李云初不由得笑出了声。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上善委屈得嘴快要噘到天上去,“你看看江柚白那边,再看看我们这边,这分明就是欺负我们嘛。”

“好了好了!”李云初揉揉她的发顶,“别气了!如果你实在是想洗澡,井水沐浴更清爽。走,为师教你用内力加热冷水……”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上善一脚踹飞廊下的青瓷花盆,泥土四溅。

“这口恶气,我忍不下去。我们才来第一天,他就敢这样,今日要是忍了,以后就会更加得寸进尺。”

她撸起袖子就往东厢房冲:“秦砚洲!你给我说清楚!”

“上善!”李云初连忙追上去,却见她已经“哐当”踹开了东厢雕花木门。

屋内暖香扑面而来。

鎏金兽炉吐着袅袅青烟,云锦帐幔随风轻晃,桌上摆着时令鲜果和精致点心。

与她们西厢的寒酸简直天壤之别。

“让我们洗冷水澡?你就这么小心眼吗?”上善气的声音都变了调。

秦砚洲倚在软榻上:“若你单独住一间,待遇自会跟这里一样。”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李云初,“你只要不跟某些人同住,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李云初抱臂倚在门框上,差点笑出声。

这招离间计用的,跟小时候抢糖吃一个路数。

秦砚洲这家伙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放你狗屁!”上善直接爆了粗口,“你以为我会为了这点好处背叛师……妹?”

她还是没能习惯在人前叫李云初师妹。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点心砸在地上,“我上善今天把话撂这儿,谁敢动我师妹,我就跟谁拼命!”

秦砚洲闻言,眉头紧锁:“你一定要护着她?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他声音陡然转冷,“她难道比你师父还重要?”

“自然是一样重要!”上善梗着脖子。

屋内温度骤降。

秦砚洲指节捏得发白,案几上的茶盏突然“咔嚓”裂开一道缝。

“行了行了!”江柚白突然出声,嘴里还叼着颗冰葡萄,“你们这吵了快一天,我听着快头疼死了。”

他眼底眸光微转,“秦世子爷别总是这么上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