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寂想到上学时候，他们两个也是这样面对面吃饭，但是方息衍却随性恣意，一口饭吃十分钟，剩下的九分钟在玩手机。

然而眼前的人却花了十分钟给孩子整理衣服和辅助筷。

方小果伸出手，无助道：“爸爸，套错手指了。”

用拇指和食指用筷子，方息衍却给他套在食指和中指。

方息衍：“......”

陆寂：“......”怪不得他要调整十分钟。

最后方小果抓好了筷子，第一念头就想去夹菜。

方息衍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孩子的后背，小孩儿瞬间缩回手，不明所以地看向严肃皱眉的爸爸，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转头看陆寂，乖巧道：“叔叔先吃。”

陆寂循着小孩儿的视线落在饭菜上，自己夹了一筷，方小果在爸爸允许后才捧着自己的小碗继续进食。

方息衍叮嘱道：“不许吃辣的。”

陆寂下意识又把菜瞟了一眼，常柠是按照他的口味买的，陆寂的口味要重一些和方息衍截然相反，然而眼前的菜方小果能吃的不多，他怔了一下：“抱歉，助理买的，我叫她重新订。”

方息衍给孩子倒了一碗水：“没事。”

陆寂：“你之前不是不爱吃…”

方息衍局促地对着他笑笑：“口味是会变的，我现在什么都可以吃，不用操心了陆先生。”

陆寂垂下睫毛。

两个人默契地一言不发，反而方小果一直暗戳戳地瞥陆寂看，瞥多了就被方息衍警惕地察觉到，最后委屈巴巴地被爸爸拎着后颈皮塞回了房间。

没了孩子在场，方息衍长处一口气。

顶着巨大的压力，主动和陆寂开口：“陆先生，您如果是想叫我尽快搬走的话，我先前已经和负责人说过了，只有在我找到合适的住所后才能离开，您也看到了，我家里还有个小孩子，总不能大冬天让我带着孩子去天桥底下睡。”

“我不是来催你。”陆寂突然话题一转，问道，“方小果，你…的孩子吗？”

“是！”

方息衍瞬间坐直了身体，一双澄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陆寂，企图从他脸上分辨出男人的意图，以防陆寂从方小果的长相上辨别出一丝不同寻常。

四年前被他威逼利诱，强行包养的直男高中生，四年后身份地位陡然翻转，方息衍不明白陆寂是怎么坐上的这个位置，但是他明白陆寂肯定还在讨厌自己。

毕竟高高在上的大Boss有过被包养的黑历史，还是被他刷小手段逼迫的，方息衍觉得陆寂不杀了自己，都算手下留情。

所以，还是千万不能让陆寂发现方小果是他的孩子吧。

陆寂：“你这些年都在租房？那个...他母亲呢？”

方息衍点头：“是，我自己养的孩子，母亲离开了。”

真正确认方小果是方息衍和其他女人的孩子，而且，方小果三岁了。

陆寂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蔓延起苦涩自嘲甚至愤怒以及各种形容不出来的情绪，当年反复追问他要不要在一起的人转身就和别人生孩子，仿佛自己找了方息衍这么多年只是玩笑一场。

方息衍生怕陆寂再问方小果的其他问题，出动出击道：“已经九点半了陆先生，再晚就打不到车了，您要不要先回家搬家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快的。”

陆寂点了点头，当着方息衍的面摸上口袋，而后明显地顿住身形：“我家里钥匙被常柠带走了。”

“？你们家门不能指纹解锁？”

陆寂：“外门是要钥匙的。”

方息衍：“...我们家附近有家酒店。”

陆寂：“没带身份证。”

“小旅馆不用身份证的...”

陆寂意味深长地看向方息衍：“有摄像头。”

也对，上市集团陆总住5块钱一晚的小旅馆还被拍了私房照确实不大好，方息衍真的是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