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息衍尴尬地“哦哦”两声,便切断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短短几秒钟的通话记录,陆寂也陷入深深的烦躁焦虑以及不安之中,他和方息衍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层朦胧的透明幕布,对方知道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去吃饭,但是不会叮嘱他晚上开车小心一点。

更不要说方息衍会吃醋地问他此刻和谁在一起。

陆寂叹了口气:“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徐钦指腹摸索着他宝贝的摩托车钥匙,翘着二郎腿啧了一声:“你方式不对啊。”

陆寂正襟危坐,求知若渴地看向他。

男人抿了口香槟头头是道地解释道:“他家都破产四年了,方息衍此刻的状态就和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心比刀还冰冷,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出头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了,见识过人情冷暖贫富差距后,你就算给方息衍再多的糖吃,他只会感慨你人真好,有钱人生活真好。”

陆寂确实觉得方息衍很小心谨慎,即便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当晚也会主动洗干净跑到自己床上用身体报答自己,好像生怕和自己划不清似的。

“那怎么办?”陆寂问。

徐钦神秘兮兮地摇晃着酒杯,流光溢彩的氛围灯透过酒水的折射,把徐钦的一张脸映照得更加高深莫测,半晌后,男人开口问道:“你知道被捡回家的小流浪猫最害怕什么吗?”

不等陆寂回答,他自顾自说:“最害怕被第二次流浪。”

陆寂登时拧起眉:“我不会用这件事情威胁他的。”

“谁叫你威胁他了。”徐钦道,“我只是想帮你试探出方息衍心里有没有你的分量而已,你要先摸清楚他是爱而不自知,还是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再对症下药。”

陆寂松下一口气,眉头也随之舒缓了不少:“怎么做?”

“你家老先生不是催你联姻吗?”徐钦,“随便找个姑娘演演戏呗,传点绯闻对你来说又没有什么影响。”

陆寂拧着眉:“对女生有影响。”

徐钦快气死了,“我怎么就不上道,个大榆木疙瘩!”

“我的意思是去买通营销号做一些迷惑人的报道,你在家只要装作正在相亲结婚的状态就够了,只在方息衍一个人面前演戏,懂吗懂吗?陆总?”

反正到时候他们直接甩上证据澄清就够了,对双方任何人的清誉都不会有影响。

陆寂沉思了许久,觉得这样虽然有些激将法的意思,但是未免不可尝试一下,只要能让他摸清楚方息衍的内心就够了。

陆寂和徐钦碰了碰杯:“谢了。”

徐钦笑着道:“不客气,只要你那边有俊男美女多给我介绍介绍就行,空窗期好久了想谈个小恋爱滋润一下自己。”

陆寂:“呵呵。”

徐钦啧了一声,暗骂陆寂这个人不讲兄弟情义,他都出谋划策帮他追老婆了自己连找个男女朋友的小忙都不肯帮一下,简直小气。

陆寂不仅不帮忙,还格外语重心长地教导他:“你都二十六了,该稳定下来好好谈一段感情了。”

“你知道我二十六就行,比我小四岁的毛孩不配来教育我。”说完徐钦一口气猛地干完手里的酒水,手指套在车钥匙的圈上甩着钥匙在半空中旋转,冷不丁地话题一转,对陆寂道别说,“你晚上回去筹划一下吧,哥哥我要去酒吧找嫩弟弟玩了。”

陆寂坐在沙发上没动,他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出一声,徐钦就跟火烧屁股似的迫不及待地窜出包间,去楼下骑着他心爱的摩托车潇洒地飞驰而去。

陆寂喝完了自己杯中的红酒,缓了一会儿叫司机来接他回家。

但是没有即刻到别墅,陆寂卡着时间等到十一点半才输入了家里的密码。

房间里除了天上泼洒而来的月光以及壁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光线,足以可见方息衍已经睡下了。

就在陆寂脱下外套,准备打开客厅的主灯时,沙发上突然猛地坐起来一个黑咕隆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