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保安不信,坚持道:“去保安室说明情况。”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看了。”陈沧沉气,神情歉疚而羞愧,揪着裤腿,肢体显得局促,“叔叔,我们不懂规定,您让我们回去吧。”
安度和他交换个眼神,频密点头,“嗯嗯,真的,我们什么也没动!”
保安狐疑地观察他们片刻,巡一圈,抬头查看果实数量。
陈沧迅速收好两人绘画工具,安度默契接应,扯着他拔腿往外冲。
保安反应,叫道:“喂!小屁孩儿!别逃!”
他们跑出几十米,太阳仍盛烈,晴空骤然飘雨,比雨更豪纵的是安度的急促步伐和侥幸大笑。
陈沧被动迁就她的速度,手被她紧紧圈拉,他不时回头盯梢,脑中思虑后果,安度反而体会出一种逃逸刺激,愈发兴奋。
*
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上回她感觉“美术权威”被挑战,认定陈沧爱骗她开始,便以此“要挟”他陪她做了许多悖妄之事。
长了一岁,易美珍和陈沧父母都有意锻炼孩子独立,住所离学校不远,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允许两人结伴步行上学。
这把安度乐坏了,没有司机牵制,给了她许多发挥“侠心”与“恣心”的机会。
有回放学路上,小巷里碰巧遇见比他们高两级的男生模仿电影里的古惑仔,威吓拦截两个低年级女孩,言语挑衅粗鲁,女生吓得哭叫,交上零花钱。
安度冲动地想上前帮忙,陈沧分析四周,阻她:“叫大人。”
“叫什么大人!我们几个还对付不了吗?”她脱了书包,抄起墙边一根木棍,对高年级男生勇猛地一阵捅打,陈沧控制不了她,只好辅助攻击。
那男生壮且胖,他们力气到底不敌,手臂和腿都挂了淤彩。
均被家长一顿斥问,尤其杨晓岚大惊失色,陈沧说是男生先动手,两人路过自保,不小心被牵连,又再叁保证“绝不管闲事”,才在杨晓岚那里过关。
安度却不服气,睚眦必报。某天中午撺掇他提早到校,自花坛捉了几只带毛的虫,放入该男生笔盒、书本和抽屉。
上课时虫悄然爬出,男生哇呀尖叫,抱头蹿腾时磕伤了额角,众目睽睽下洋相百出。他家长心疼又愤怒,大闹学校,翻出摄像头记录,扬言必须找出“作恶者”。
安度和陈沧未能幸免被叫到办公室,两班班主任分别盘问,得出不一致的口供。
两人都说是自己主使,孩子间出事,互相推卸责任不稀奇,自我揽错倒是罕见。老师们四目相看,难断结论。
僵持不下时,安度坚定道:“是我的主意,陈沧哥哥一直叫我别这么干。”
“我也做了……”陈沧不介意承认与她是同谋共犯,被安度一句“我让奶奶赔偿那个胖子”的桀骜高语湮断。
结果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易美珍协调处理,整个过程很温和,只是回程关上车门不免绷起严肃表情,撇开陈沧教育安度:“安安你调皮捣蛋要有个度!”
安度无法无天惯了,扬声不认错:“他欺负别的女同学,我路见不平!”
“他做得不对就让老师管,你小胳膊小腿的当什么大王?安度安度,我看你是一点度都没有!还有沧沧,你说实话,是不是安安强迫你一起?”
“是!”安度抢在陈沧答话前开口。
车压减速带颠簸,她身子一歪,倒在易美珍怀里。安度顺势抱住撒娇,没了刚才的顶撞气势,“奶奶我错了,你不要告诉陈叔叔和杨阿姨,陈沧哥哥会被罚的。”
易美珍不会太严厉地批评她,但陈沧得到的限度并没那么宽,如果因恶作剧惊动杨晓岚,于他而言算触犯家中禁律。
安度见识过,四月春季运动会前,她参加跳皮筋项目,那天放学练习,她留他帮忙牵直一端固定,另一端拴在树干上。
陈沧耐性当一个合格的木桩,踏跳花样多,她边练步法边和他聊天,说笑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