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上瘾(35+)(2 / 3)

“谁不关电视。”安度嘟哝,也懒得按亮厅灯,就着暗光径直朝厨房去。

安度倚着餐桌喝水,楼梯拐角一道影廓忽现,半靠着扶手,也拿着水杯,同款白裙和黑发,姿势同她一模一样。

“哪来的镜子?”安度看不真切,将水杯放好,向那处招了招手。

“镜像”却没和她做一样的动作。

是真实的人,还是鬼魂?

惊悸骤然蹿上顶峰,安度汗毛倒立,脚僵着无法迈步,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白影身形比她消瘦些,缓缓冲她举了举杯,飘然转身将将上楼,安度快跑两步自身后牵住“白影”的裙摆,“你是谁!”

高度惧怕的急促低喝。

“安安别怕,”是孙依依的声音,很细很柔,她微偏着头,秀发盖住四分之叁的脸,将安度的手握住轻拍,“我是依依啊。”

“依依?大嫂?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度嗓子滞塞,想起那张和她面容相似的照片,恐惧又起。

她借着电视闪烁的光,看到孙依依手腕上似乎有几道暗紫的伤痕。

“欸,是,今天回家吃过年夜饭景言就让我过来了,明天和大家一起祭祖。”孙依依迅速将手收回,长袖垂盖。

安度确认是活人,才落了心打量她,睡裙发型身高甚至拖鞋……如果不是她知道孙依依存在,会以为这是自己没见过的胞胎姐妹,又或是……她自己的复刻。

不同的是,孙依依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玫瑰花的香味。

孙依依比她站在高一级台阶处,发始终遮着脸,安度试探着伸手拨开,“依依,你脸怎么了?”

“别,安安,我过敏。”孙依依笑笑,再度避开她的触碰,“我先上去。”

不等安度再说,孙依依走远,消失在楼梯和走廊的拐角处,静弱得安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片花瓣躺在楼梯台阶,是孙依依身上落下的,安度拾起,干涩的塑料质感。

主持人报时后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电视音量不高,丝毫不显喜庆。

安度颤着手在茶几上摸到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

传说“年”是汉族民间传说的凶兽,头长尖角,凶猛异常。

年兽长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爬上岸来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这天,村村寨寨的人们扶老携幼,逃往深山,以躲避“年”的伤害。

“年”意味着避恶与居家团聚,如今居了家,却未有“避恶”之感,反像另一个诡异的深渊,比“年凶兽”更未知。

魂归本体,安度打开行李箱,将两件衣服翻出。

一件是陈沧的衬衫,一件是他的高迪灰大衣——元旦那天他连夜开车过来的穿着。

衣服迭得工整紧密,不露内里,像是要将他的气息完完全全圈紧在其中。

她抱着大衣外套,走到窗棂前,远眺那天他在路灯下站立的位置。

今夜只有厚厚一层积雪,不见逆着光芒的身影。

沉实的重量压在臂弯,安度将鼻子抵在大衣领口,闻到属于他的,特有的干净清冽的味道。

也或许是某种皂香,安度心跳逐步缓和。

她只想独占。

日复一日的习惯与依赖,渐渐上瘾。

渐渐,不过是造物主骗人的手段,它以相差极小极缓的累积,抹去时间过去和事物变迁的轨迹,造成一种永恒不变的假象。

心早已出逃,在原地的空壳只是假象而已。

那么爱,不,应当说喜欢,与占有之间的界限,到底是细瘦还是宽厚?清晰或是模糊?

安度无法泾渭分明地分出楚河汉界,太复杂,不如单纯地让迹随心动。

于是她依照约定,拨出那个号码,无需招呼,将大衣盖住脸,声音闷在布料间,“好吧,我承认,我拿了你的东西。”

“终于招供了?”陈沧了然轻笑,“未经允许,不问自取。”

安度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