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男子容貌未变,他却已经两鬓生白霜,用尽半生阴谋手段,终究捂不住这段尘封往事。

傅羿岑已经挖得差不多了。

周忍冬这向来憨傻的孩子,也看到了这一切。

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得到。

一念成魔,毁了周忍冬一家三口,更是毁了周家几代传承。

周恒兀自笑着,没有理睬周忍冬,又跌跌撞撞走回冰棺面前,闭上了眼,趴在上面。

地下室上面,训练有素的士兵开始盘查,没多久便有人发现了暗道。

周忍冬随声看去,只见一道光折射而下,他挡住眼睛,再也熬不下去晕倒在地……

“啊!”

再度醒来时,周忍冬是被噩梦惊扰,不得安稳而惊醒。

他捂住胸口,额头布满薄汗,喘着气惊慌地看向四周。

这是将军府。

他跟傅羿岑的卧房。

“将军……羿哥哥。”他喃喃念了一句,听到外头有了声响。

傅羿岑轻轻推开门,原以为床上的小家伙还未醒来,轻手轻脚,却不料迎面跑来一个赤脚的人。

他本能地张开双臂,牢牢将他抱住了。

“醒了?”

周忍冬在他怀里蹭了蹭,还未完全清醒,眼睛半阖着,小小“嗯”了一声。

傅羿岑将他抱回床上,抚摸他的后背,安抚般问:“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周忍冬摇头,又抱紧了他几分。

他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窥见当年父母分离的真相,其中的悲痛和深沉的爱,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好怕!

怕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又怕不是真的,心情十分复杂。

傅羿岑没有逼他,给足了他时间缓过来,亲自帮他洗漱,为他红肿的脸颊上药。

直到脸颊传来清晰的痛感,周忍冬才如梦初醒,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是梦!”他抓住傅羿岑的胳膊,“遭了!袁岳……”

说着他掀开被子,急匆匆又要往外面跑,一边喊着:“快去救袁岳……他、他被扔河里了……”

“没事。”

傅羿岑将他捞了回来,按住他乱动的手,“谷霍救了他。”

“啊?”周忍冬还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袁岳被装在麻袋里殴打的一幕,“是我害了他。”

傅羿岑叹了一声,亲了亲他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他受了皮ro伤,谷霍将他救回来,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周忍冬一愣,终于接收了这个消息,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问:“真的吗?”

“待晚些让他来见你。”傅羿岑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倒是你,中了周恒一掌,现在内伤还未痊愈。”

周忍冬软着身体靠在傅羿岑怀里,缓了许久,小声问:“周、周家倒了吗?”

“嗯。”傅羿岑道,“他多年贪污,证据确凿,夏执今无法袒护,满门抄斩。”

“那我呢?”周忍冬有气无力问。

明面上,他是周家血脉,必然也会牵连。

“我已编好一套说辞,做了天衣无缝的证据,将你与周家脱离关系。”傅羿岑没有告诉他,为了这一天他做了多少努力,又是如何详细布局。

他只想小家伙知道结果,不用负担任何压力,以后开开心心生活着便好。

“那娘亲的坟墓,还有……还有父亲……”

他一着急,又开始不停喘气。

傅羿岑连忙道:“已经迁移出来。”

见周忍冬松了一口气,他又说,“爹娘葬在一起,以后……没有翡国太子和太子妃。”

周忍冬缓缓抬头看他,满目期待。

“只有将军夫人的亲生爹娘。”

他公之于众的周忍冬身世,倒也不算全是编的。

除了隐瞒翡国皇族的身份,以及将他父母的角色调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