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缩回手。
煤球没有攻击她,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窜到了电视柜上。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江煜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证件照。煤球停在那张照片前,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的呜咽声变成了更清晰的、断断续续的哀鸣。它伸出爪子,带着绝望的依恋和求救,一下,又一下,轻轻地、颤抖地去触碰照片上江煜的脸,发出微弱而持续的呜咽。
“喵呜……呜……”
仿佛在向那个此刻正身陷地狱的男人,发出它唯一能发出微弱而绝望的求救信号。
林晚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着煤球对着照片呜咽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手机上依旧毫无回应的昭意的号码,巨大的恐慌和无助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膝盖里,压抑地啜泣起来。
……
冰冷的仓库深处,只有指甲刮擦水泥墙壁的、细微而持续的“嚓嚓”声。黑暗浓稠如墨,昭意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手指早已麻木,指甲断裂处传来的剧痛却尖锐无比。每一次刮刻,都像是在用骨头摩擦石头,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灼烧感。
指尖下的符号,一笔一划,在绝对的黑暗中缓慢成形。
第0023章 第二十三章 困兽
绝对的黑暗里,每一次指甲刮过粗糙水泥的“嚓嚓”声,都像在昭意自己的骨头上锯。断裂的指甲缝里嵌满了灰泥和干涸的颜料渣,每一次用力都带出钻心的痛和温热的湿意血混着汗。但这痛是锚,死死钉住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她紧闭着眼,全部心神都凝聚在背后指尖的动作上,凭着肌肉记忆和对那个符号的刻骨印象,一下,又一下,在冰冷坚硬的墙上刻着。那是给江煜的路标。他一定能看懂。
符号最后一笔艰难地刻完,她几乎虚脱,后背湿透地抵着墙,大口喘气,喉咙里全是铁锈味。黑暗中,时间粘稠得令人发疯。她强迫自己转动僵硬的脖子,像一头困兽,用所有感官去摸索这个囚笼。
眼睛逐渐适应了浓墨般的黑,勉强能分辨出近处巨大物体的模糊轮廓废弃的机床?蒙尘的画架?空气里除了灰尘和霉菌,还飘着一股纸张受潮发霉若有若无的陈旧气味。气味来自右前方角落。
手腕被塑料扎带勒得麻木,她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点蹭过去。臀部摩擦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磨得生疼。膝盖终于顶到了那堆东西。她用肩膀抵着,侧过脸去蹭。是硬纸壳的触感,边缘有些湿软。是箱子。很多摞在一起的箱子。
她调整姿势,反绑在身后的手用力去够最上面一个箱子的边缘。指尖摸到厚厚的灰尘和纸箱受潮后特有的软烂感。她抠住边缘,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扒拉。
哗啦!
箱子侧翻下来,里面的东西倾泻而出,砸在她腿上,散落一地。借着极其微弱、不知从哪个缝隙透进来的天光残影,她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是泛黄的文件夹和散页文件。纸张上,赫然印着她无比熟悉的公司LOGO养父母公司的标志!
心脏猛地一缩。她不顾一切地扭身,手指急切地在一堆冰冷潮湿的纸页里翻找、摸索。指尖触到一张触感不同的纸,更厚,像是某种凭证。她死死抠住,用尽全力将它从一叠纸里撕扯出来一小角!纸张撕裂的声音在死寂中异常清晰。她屏住呼吸,将那一小块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纸片,用还完好的指甲尖小心翼翼塞进自己裙摆内侧的松紧带边缘,紧紧压住。
就在这时,沉重的铁门猛地被拉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粗暴地刺破黑暗,直直打在她脸上。昭意被强光刺得瞬间闭紧双眼,生理性的泪水涌了出来。
“挺能折腾啊?”一个粗嘎带着浓重痰音的男声响起,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
手电光移开一点,昭意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看清门口逆光站着的人影。不是之前那两个动手的。这人个子不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外套,样式……莫名熟悉。他慢慢踱步进来,手电光再次晃到昭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