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调离这里的指令迟迟没有下达。这里难守,除非向西南撤退,那里也是他曾经打过仗的地方,也有人脉。

但表面的歌舞升平也要照做,无论是出于谁的立场。林鹿时像上次一样接到了请柬,他坐在梳妆镜前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好像和夏行之调笑衣服的事情还发生在昨天。请柬的表面是绒面的,颜色不是正红,而是而是香槟色调。他有点恍惚这就是夏行之和何韵的订婚仪式,心烦意乱地扭过头去,连扣子都系差了一颗。

车子从房子侧门开出去的时候,林鹿时手指覆上玻璃去看外面行走的人流,他能隐隐约约听见街上叫卖的声音,那声音传在他耳中便少了很多声量,但已经足够使他感到新鲜了。

“小姐,外面声音吵,我替您把窗帘拉上。”

林鹿时抬手制止了他们,“不了,我就想多看几眼。这不算什么吧?”

但坐在他身边的仆从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把车窗周围的帘子都解下来。车里顿时又变成黯淡的死棺材,林鹿时就闭上眼睛,索性什么都不看。他想了想,要是身边有个能说话的人就好,是谁都行。

到了地方他就被请下来。他穿着旗袍,静静地等着别人称呼自己。他还不知道和他结婚的那个军官的姓氏,和别人打招呼时也多少有点犹豫。他们叫自己苏夫人,林鹿时就有点觉得巧合,那个军官也姓苏。

他走着走着遇见了何韵。对方正在和两个男士谈笑晏晏,见着他即使表情控制地再好,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不可思议。他走过去,没看见何韵趁着续杯的时机,给在旁边闲聊的另两个男士使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