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辞川将她抱得更紧,脸埋在她颈窝,眼眶发红,一语不发。
这几天对他来说,是一场强求的美梦,本来以为只要有过这场梦,他就能够靠着梦想过活,后来发现梦太美,让他耽溺,让他贪心,想他想要美梦成真。
就算是要偷拐抢骗,在所不惜。
就算要打坐黄金牢笼当戏台,都要她陪着共演。
“棠棠,一直这样好好的好不好,我不想伤害你。”他低喃着,痛苦烧灼着他,他身在地狱里,却想为她营造出四海升平的假象,当假象破裂,她只能与他共堕,那是他不愿发生的事。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得像从炼狱中捞出。
“一个不留。”他吐出这句话,声音平静,却不容违逆。
地上的残党还剩三人,被魏府侍卫押住,一身是血。
那三人知死期将至,咬牙不语,面无惧色。
如果不是下巴已经被卸下,他们肯定会选择咬舌或者服毒自尽。
他们的指尖也藏了毒,可却被刀锋穿过,断去了手筋,无法动弹。
魏辞川冷冷一笑,手指一勾,示意暗卫上前。
“挖眼、劓刑、拔舌、断指,剁手脚,千刀万剐,吊在南城墙头,晒上三日。”
他声音不大,却像从血池地狱爬出的修罗。
命令落下,连风都安静了三分。
其中一人骤然挣扎,却被点了穴,下一瞬,眼珠子已经被剜出,因为痛苦,他面部肌肉抽搐不已。
魏辞川站在飞雪之中,目光扫过众人,一语冷笑,“荣王越过界了。”
他抬眼看向远处,对着空无一人的街尾窗棂,无声对着兄长开战。
“这一回,要他命来。没命回。”他声音沙哑低哑,带着近乎病态的残酷与快意,转身喝令,“暗部,对荣王下达绝杀令。”死士暗部,就像是猎狗,为了达成命令,他们可以绝杀千里。
他语毕,将温汐棠小心抱起。
她昏迷不醒,眉头紧蹙,唇瓣发白,仿佛还陷在那一场血与命的梦魇里。
魏辞川大氅翻动,将她紧紧裹住。
他纵身上了马车,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一手扶她后背,一手揽着她腰肢,动作轻得近乎虔诚,却压抑着心底汹涌而出的疯狂怒焰。
他低头贴着她额间,声音轻得只余气息:“我是你夫君,是你的却之……是你的川哥哥啊……”他反复呢喃,也不知道是要说服谁。
他恋恋不舍地以手指描摹着她清丽的五官。
如果没有历经她如此乖巧,听话的时期,他也不会这般沈溺。他还可以继续当他的活阎罗。
如今他却愿意以他拥有的一切,换取百姓口中的“伉俪情深”。
“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放弃你无谓的忠心?他根本配不上你……”魏辞川的声音沙哑,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她的脸蛋上。
是了。
魏辞灏根本配不上她。
他把她当作利器,当作刀,让她为他卖命,可她分明应该被捧在掌心宠爱,但凡魏辞灏对她好一点,他都能退让,可如今,他已经退无可退。
马车轰然驶离,大雪如瀑,覆盖了血色,却无法掩去他心中的哀戚。起峨羊?????⑹??6肆0浭薪
车夫得令,长街纵马,马车疾驰,雪势愈发凌厉。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场随时会碎的梦。府门已现于前方,火盆燃得正旺,像是将地狱铺成一场热闹迎神。
“快,请府医来看看。”
魏辞川打横抱着昏迷不醒的温汐棠,自马车上一跃而下,他步履匆急如风,直奔主院寝房。
院门甫一掀开,夙兴已快步而至,脚底生风地引来府中府医。
“却之!”那人还未进门,声音就先到了,能唤他一声表字,显然交情匪浅。
魏辞川未曾转头,眼底紧锁着怀中人,低声催促,“月明,快,给她看看。”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