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不曾哭泣,可此刻心中却像是在啜泣。

她告诉自己:离开是对的,思念与理智本就不冲突。她不再是他的王妃,她得清醒,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屋外风声微缓,偶有一两声寒鸦嘶啼,让人不自觉感到孤索。

忽然,一道极轻的叩声从窗边响起。

叩、叩。

细微得几乎不可察。

温汐棠瞬间睁眼,身体像弓一样绷紧,湿发尚未干透,她已迅速披上中衣,脚步轻盈地走向窗边,手中早已握紧着匕首。

叩窗的声音断续又轻巧,像是用羽毛点在窗纸上。若不是她听力过人,绝无可能察觉。

她微一侧身,轻手将窗栓挑开,月色顿时洒落进来,银白洒在她的颊边,与那双忽然映入眼帘的锐利目光交错。

一双深褐如金的鹰眼,冷静、锐利。

那是一只通体灰褐的游隼,傲然立于窗沿,气势凛然,散发制空王者的霸气。

牠静静抬起一只爪子,露出绑在足上的小小卷轴。

温汐棠怔了一瞬,心头一震,情绪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声地撩动。她喉咙微微发紧,许久才伸手将信接下来。

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这人……她都走了,还能让鹰来传信?

“魏却之!”她咬牙,可没有想像中生气,居然还能品尝出一点甜味。

她明明千方百计要断得干净,斩得俐落,连回首都强忍着不许自己多看半眼,他却像早知她会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派来这信使,轻易冲破她亲手筑起的墙。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样。

静静的、一句话不说,却让她无处可逃。

王府不是樊笼,他对她的深情才是。

不应该被打动,却在他的锲而不舍之中,一点一点被渗透。

她不想取信,不过那只鹰实在锲而不舍,怎么都不肯把脚放下。

好半晌,她才叹了一口气。

拗不过这鹰,也拗不过那人。

“我可没东西给你吃,回去找你主子!”她的手指顺过了老鹰的头顶,动作看着粗暴,实际上很轻柔,她揩了揩那鹰的头顶。

那鹰似牠主人,平时凶悍得很,面对她却只剩下温顺。

游隼像是听得懂她的话,在确定她取得信件以后,拍了拍翅,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野蠻泩长??群⒎??9??九?óⅠ九哽薪

温汐棠望着那封信,本来想要直接烧了,最终还是改变了心意。

不过是看一封信,那又如何?

温汐棠自己都还没有发现,遇上魏辞川的事儿,她就无法守住自己的本心。

她摊开了那封信,上头传来了墨香,带着一种青松味儿,和他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有那么一瞬间,都让她觉得他人就在附近。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具有风骨,一笔一画都带着遒劲的力道,如同不屈之松柏。

澄心纸上,力透纸背,斗大几个字,“棠棠,为夫想你了。”

他的思念是如此热烈,扑面而来,让她的心口,不觉紧收。

她不想念他。

她不能想念他。

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她把信纸折叠好,握在掌心,最后还是走到了烛台前,那纸张在热度之中,慢慢的化成了灰。

沐浴过后,温汐棠回到了寝房内,桌面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她这才注意到了,桌面上的菜式,都已经换成了她喜欢的江南菜。留股县离江南可远着,这些精致的饭菜,也不像是一般小县客栈能提供的样式。

温汐棠又回想起方才沐浴的浴桶。

虽然狭小,不过闻起来却是全新的木桶,这些东西,肯定是有人刻意准备的。

她可不觉得扶光能想得这么细。

这么说起来,那这些就是魏辞川的手笔了。

魏辞川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