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贴墙。
“他等不及了。”他几乎是以唇语加气音传话,眼底却带着几分戏谑与得意,就连临行前,也不忘朝情敌挖苦一番。
这举止未免显得稚气,却莫名叫温汐棠觉得好笑。
她一向自觉心性冷淡,少有外物可撼动情绪波澜,可偏偏是他,总能在不经意间,挑动她心中最深处的丝弦。每每以为自己早已摆脱牵绊,却总在他出现时被轻易撩拨,无从逃脱。
“不必,我这便下楼。”她敛去眼底笑意,语调平静,神情已重归冷然。
推门而出,脚步沉稳地一阶阶下楼,甫至楼下,便见窗外天光大盛,日头已高挂中天,阳光透过檐角倾洒,落在青砖白墙之间,炽亮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
她抬眼望天,心中暗自估算,应是日上三竿。
昨夜一场纠缠后,他们竟睡至此时。
她嘴角微微动了动,神情复杂难明,却不曾停下步伐,直朝荣王一行走去。
身后,是那早已无声消失的魏辞川,连同他那副可笑的假面,与那份让人难以承受的真心,一同隐匿在影卫之列,默默守在她身边。
“棠儿来了。”魏辞灏见她现身,眉宇间掠过一抹掩不住的喜色,神情瞬间柔和了几分。
他与魏辞川果然血缘相近,眉目之间有六七分相似,皆是剑眉星目,只是神态迥异。一个笑里藏锋、任性恣肆;一个自幼稳重寡言,少年老成,予人生疏清冷之感。
可此时此刻,望见她的那双眼,却似久冰乍融,竟露出几分难得的温意。
“饿了罢?快坐下用膳。”他朝她轻轻招手,语气难得柔和。
“妾身站着便好,坐下实在不合理数。”
温汐棠垂眸应声,姿态从容,语调平静,依然站在席侧,恭顺之中自有一份清冷的距离。
此非魏辞灏有意怠慢,而是皇家之中,礼数森严。就连皇后侍帝,也不可轻坐。贵妃出身北地名门,素来刚毅好立规矩,自入宫后便将这一套严苛法度施加在温汐棠身上。凡与贵妃、公主、魏辞灏同席,她便得站侍左右,布膳奉汤,寸步不移。
她于是熟知魏辞灏喜好:哪一道菜合其胃口,哪一道汤需添几分姜汁,样样记得清楚;然而她自己爱吃什么,喜欢哪一味,魏辞灏却从未真正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