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被他吻得红肿湿润,身子止不住颤抖,可却未曾退后半分。
那一刻,天地为之静止。墓前松风似断,连空气都化成了火。
他吻她,吻得像是要将两人所有错过的时间、所有压抑的爱意与欲望,一口气倾泻而出。
唇舌交缠间,是他魂牵梦萦的她,是他夜夜为之失眠的她此刻,终于在他怀中,唇下,喘息间,与他如此贴近。
他像一个终于找到岸的溺水者,拼命抱住她,深吻她,想把自己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都锁进她唇间。
天地寂然,墓冢之前,风止云歇,唯有彼此呼吸交缠,炙热到几欲灼伤。
终于,他气息微乱地退开半寸,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喉头滚动,低哑地说:
“别再离开了,好不好?”那声音像是乞求,又像是命令,“嫁给我。”
魏辞川语带命令,可实际上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又握紧了袖子里面的脚镣,好似这么做,就能带给自己一些力量,他握得指尖都微微泛白。
而她睫羽微垂,唇上还残着他余热,一字未答。
可她的双手,却慢慢抬起,轻轻搭上了他的腰侧。
“可是,我现在是个庶人,要如何嫁给金尊玉贵的镇南王啊?”她脸上带着笑意,握住了他的手。
哐啷一声,那脚镣落到了她的手里。
温汐棠似笑非笑的望着魏辞川,“如果民女不答应镇南王,难道镇南王打算抢强民女?”
第0088章 终章(上)向他求婚
“强抢民女?”魏辞川怔了一下,喉间低低地重复着这几个字,脑海中空白了几息。
愕然之后,他眸中泛起几分玩味,像是在细细咀嚼那字眼的味道。
她说得云淡风轻,唇角还挂着一抹促狭笑意,那双眼却清澈得惊人,像是能一眼看穿他心底所有藏不住的念头。
他忽地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放肆与故意:“好啊,本王就强抢民女又如何?本王还盖好了金屋金笼,等着藏娇。往后你吃喝都在床上,没日没夜地……”
话未说完,袖子便被她轻轻拉住。
温汐棠下巴微抬,朝侧方一点。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那方素净的墓碑上。
那是她父母的合葬之处。碑身无字,线香余烟未散,在暮色沉沉的山林间静静伫立,像是一双沉默的眼,冷静地注视着他们。
魏辞川心头一凛,背脊像被人拍了一掌,寒意沿着脊骨直窜,汗意不觉渗出。
他怎么就忘了,那里躺着的,是温潮笙。
那个令朝中百官敬畏三分的男人,是他年少时最怕的人。
那年他寄住侯府,随温侯习武。温侯不多言,只用一双冷眼压人,却能叫他练拳不歇、寒夜不懈,连梦里都不敢懈怠。
如今他竟在其坟前,口无遮拦地说出这般话。
魏辞川咽了口唾沫,耳尖微红,脑海中浮现出温侯那不怒自威的神情。他毫不怀疑,今夜必定会梦见那张脸,板着面孔,冷声说一句罚你站三天三夜。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眼神别开,手绕到背后,像是想遮住藏在袖里的脚镣。
那一刻,堂堂镇南王竟显出几分少时的慌乱与窘迫。
而就在他惶惶不安时,耳畔忽然响起她温柔的嗓子。
“阿爹、阿娘,这是你们的女婿,川儿……你们还记得吧?”
她声音极轻,却像细丝一缕,穿透了他心底最柔软之处。
魏辞川一震,喉头滚动紧缩,发处不出声音,“棠棠……”他的嗓子压抑,眼眶微热。
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重重一击,炸裂开来的疼与热一齐涌上。
女婿。
这两个字,骤然砸入他心头,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真。
他低头看着她,她搂着他的手臂,指尖收紧,像是用了全部勇气,将他牵进她的生命里。
那一瞬,他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