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跃瞄准大堂角落里的位置,要了两坛酒和猪头肉花生米几碟下酒菜,陈昌和张澄吃着,孟跃留意其他人谈话。

大多吹牛打屁,或是聊女人,来来去去都□□里那点事儿,陈昌坐立难安,张澄也红了耳根,这些人说的也露骨了,郎君怎么听的下去。

孟跃也觉乏味,忍了半个时辰,正要付钱走人时,听见隔壁桌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神秘兮兮道:“嘿,你们猜半个月前,老子去找柳巷那婆娘看见啥了!”

同桌人嘻嘻哈哈笑:“撞男人了。”

细猴儿压低声音,“一个比丘。”

孟跃眸光一晃,手中的酒碗倾斜,洒出来一点酒水,她也毫不在意。

隔壁桌传来质疑,细猴儿急了,“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他信誓旦旦,最后都指天发誓了,“我有半句假话,这辈子碰不着女人。”

这誓忒毒。

众人终于信了,一个十分壮硕的汉子咒骂,被旁边人捂住嘴,“小声点,那些比丘都是大爷,惹不起。”

孟跃想了想,对陈昌一番耳语吩咐,没多久,陈昌走过去,操着一口带京味儿的官话怯怯道:“叔,那群比丘很厉害吗?”

隔壁桌止了声,惊疑不定的看着陈昌,陈昌道:“我们初来乍到,前几日不小心冲撞了一位僧人。”他顿了顿:“我们道歉了,应该不会有事罢?”

孟跃也扭过头,“我们是从京里南下做买卖,没几日就走。”

壮汉见他们年轻,难得怜悯:“别待了,明儿就走罢。”

孟跃惊讶:“这么急。”

孟跃描补:“秀州这么大,我们躲起来行事,就算他一个庙里的僧人都跑出来,也找不着我们。”

陈昌跟着点头,“郎君说的是。”

壮汉嗤笑,“小兄弟,今时不同往日了,秀州新起了两座庙,僧人上千,信众颇多。”

他点到为止,好言难劝该死鬼。

孟跃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秀州也起了庙?我们离京时,京里也起了庙,我还以为只有京里如此。”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壮汉拽了句文,撇撇嘴,随后却是不肯多说了。

孟跃心下一沉。

之后孟跃三人离去,长街上行人往来,陈昌低声问:“郎君觉得僧人有问题?”

孟跃抬头看天,乌云笼月,云层下透出一点朦胧光晕,阴暗压抑。

她垂首看着陈昌和张澄,叮嘱:“往后你们遇见僧人,能让则让,有损失都无所谓,切莫冲突。”

陈昌和张澄虽然不解,但乖乖应是。

又过了些日子,七月中旬,孟跃离开秀州,沿海收购海产品,几乎触及六皇子封地。

而后,孟跃一路西行前往蜀地,将江南一部分货物在蜀地倾销,转而购买蜀锦和名酒瓜果。

这一耽搁,又是大半月。

中秋节刚过,人们还沉浸在节后余韵中,中州连下五日大雨,滔滔洪水将下游的谯城淹没。

一夜之间,上万百姓流离失所。

谯城急报,承元帝连召重臣皇子商议,有人推荐某大臣救灾,有人举荐四皇子或八皇子。

四皇子看了太子一眼,两人目光交接,四皇子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太子心头一咯噔。

四皇子道:“父皇,儿臣愿前往谯城救灾。”

一名大臣道:“臣附议,恳请圣上下令户部拨款调粮。”

太子瞳孔一缩,“父皇!”

他骤然高声,所有人都看了来,太子稳了稳心神:“父皇,儿臣曾有赈灾经验,又是一国储君,当救灾的不二人选。”

承元帝欣然应允,给太子指派人手,户部拨钱,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太子率轻骑出京。

午后,七公主入宫拜见皇后,将消息传入,皇后忧心忡忡,“怎么又让你太子哥哥去赈灾,四皇子平日跳的欢,怎么不叫他去。”

七公主挥退宫人,殿门掩上,她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