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十七皇子虽无功劳,却有苦劳,赏黄金百两。

十五哥辅助太子有功,营救储君在后,被任命检校太保,遥领丰州刺史,关西之地。

十三皇子遥领金州刺史,位于西南。

十五哥和十三皇兄虽是遥领官职,但赏赐一出,朝臣猜测纷纷。

比起十五哥如今的实职,顾珩称的上闲人,也不必固定当值。

早饭后,天上淅淅沥沥起了雨,雨势不大,细如银丝,空中漫起水雾。

小全子打伞,搀扶顾珩上马车,前往城郊寺庙。

“殿下可是去万福寺?”

顾珩否了,原是想去保姻缘的灵缘寺,但最后改道去近年新修的庙宇。

天色灰蒙,细雨绵绵,本以为新建的庙宇香客鲜少,没想到庙里意外的热闹。

除了来拜佛的人,还有求医问药的百姓。

一名百姓捧着药与顾珩擦肩而过,小全子低声道:“庙里把医馆的活儿给抢了。”

顾珩垂眸:“能救人就是好的。”

主仆俩说着话,忽然一道矮小身影撞来,怀里的药材撒了一地。

“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无事。”顾珩蹲下为稚童捡药材,重新包装好还给他。

稚童愣愣望着他,半晌才吭哧道谢,顾珩莞尔:“仔细些,莫再撒了。”

“是。”稚童抱着药包恭敬垂首,而后跑远了。

顾珩似有所感,隔着苍叶烟雨望去,对上一双年轻的眼睛。

檐下青年一身鹅黄布衣,黑色幞头,朝顾珩拱手一礼。

顾珩朝青年而去,青年道:“某煮了一壶热茶,郎君若不嫌,进屋喝杯茶去去湿意。”

顾珩爽快应了,小全子欲言又止,来人身份不明,不知好坏,他怕十六殿下着了道儿了。

禅房有一丈六尺余,左侧靠墙贴放楠木书架,密密麻麻放着经书,下面一张栅足案,案上摆着笔架,三足兽首铜香炉和一盆文竹。

右侧贴墙暖炕儿,炕面铺着半旧垫子,炕中放了红木小桌,桌上炉子咕噜咕噜煮着茶。

青年邀请顾珩在炕上落座,小全子跟在顾珩身侧。

青年似知小全子顾忌,一边为顾珩倒茶,一边主动报上名姓,竟是淝州关氏的旁系子弟,此来京中求官,诸事不顺,又害了风寒,他囊中羞涩,只能退居庙中养病。

顾珩接过茶碗,顺势道自己家中行十六,关尚可唤他十六郎。

茶水腾腾冒着热气,一杯下肚,身子都暖和了。

关尚搁下天青色莲花瓣茶碗,笑问:“烟雨连绵,委实不是求神拜佛的好日子。十六郎怎的挑今日来了。”

顾珩叹息:“昨夜噩梦惊醒,心中不宁,特来庙中拜佛求个心安。”

关尚闻言,垂下眼,屋内太过安静,隐约听见屋外嘈杂。

他将风炉炉口堵住,火势顿小,茶水的沸腾也渐小了,似是不经意提起,“某年幼时,浅学周易八卦,若十六郎不嫌某才疏学浅,某恳请试上一试。”

顾珩握着茶碗不语,关尚也不催促,取了手腕佛珠,敛目拨着。

“…是我重要之人,昨儿夜里,我梦她遇险,猝然惊醒。”

关尚抬眸,轻声细语:“不知是何等凶险?”

顾珩模糊道:“马贼。”

关尚又询问一些旁的信息,顾珩缓缓道来,关尚蹙眉深思,顾珩静静摩挲茶碗。

小全子反而比顾珩这个当事人紧张。

半晌,屋内传来轻笑,“马乃吉兆,十六郎梦中之人反击马贼,正是驱凶降吉之兆,此乃善事。”

顾珩手指收紧,“当真?”

关尚笃定:“当真。”

顾珩松开茶碗,身子微微后仰,吐出一口浊气。关尚笑意不减:“我与十六郎闲聊,觉十六郎性子温和,性温和之人梦中见马,是有团圆好运之意。”

顾珩眸光闪了闪,没有顺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