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在乎那点股份,但无论东西多少,都是他给陆怀谦的,如今却被陆怀谦随口说要送人,岂有此理!
秦筝觉得,都不用自己做什么,有陆怀谦这么个儿子在,陆安年迟早有一天会被气中风。
想到这儿,他都有些可惜自己要揭穿陆安年的真面目了,戴着面具的伪君子固然可恨,可要是对方为了这张面具日日压抑,日日怨愤,那应该也很有趣。
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被他压下。
“我借你,你又给我,说得我好像黑心高利贷似的。”秦筝浅浅开了个玩笑,化解了不那么融洽的氛围。
“帮忙可以,但其中各种事宜,还需要细细商讨,时间紧迫,希望陆总明天之内能给我一个章程。”闻惊阙此时看上去倒像个正经商人了。
陆怀谦当然没有不答应的。
几人聊过之后,秦筝去陪闻惊阙吃饭,陆怀谦也匆匆回了公司,叶青清在医院陪陆安年。
她笑容轻松地对丈夫说:“有筝筝和怀谦在,公司的事已经会解决的,你也能安心调养身体了。”
陆安年扯了扯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或许是因为对秦筝的怀疑没有彻底散去,哪怕有了闻惊阙,眼看着就能解决问题,他心里却依旧没有轻松的感觉。
叶青清守了陆安年一下午,到了晚上,秦筝见她面露疲惫,将人拉到病房外劝道:“叶姨就先回去吧,叔叔这里有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叶青清轻叹一声,也知道家里都忙,眼下也确实只有秦筝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只好感激又歉疚道:“这回真是多亏了筝筝。”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个家会怎么样。”
既是说守夜,也是说借股份,并闻惊阙帮忙一事。
秦筝笑了笑:“您和叔叔从前对我那么好,如果我什么忙都没帮上,那才让我过意不去,能够回报你们,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叶青清忍不住眼泪盈眶,她掩面擦拭了下,哽咽道:“我只是……太感动了,筝筝……”
喊了一声,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
秦筝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时间不早了,您先回家吧。”
送走了叶青清,秦筝才重新回到病房。
病人需要更多睡眠,陆安年年纪在那里,身体虚弱时,需要的睡眠更多,秦筝进来时,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秦筝站在床边看了看他,小心给他掖住被角,随后转身去了洗手间。
等洗手间传来水声,床上“睡着”的陆安年睁开眼睛。
皱了皱眉,眼里的神色惊疑不定。
莫非是他想错了?秦筝真的只是好心,善良,想要照顾他而已?
陆安年仔细回想跟秦筝的相处,还是没能找到什么明确的蛛丝马迹,最终只能无奈承认,秦筝应该真的没什么别的目的。
他只是蠢。
淮生啊淮生,你也没想到,你的儿子会被我耍得团团转,这种时候,还要倾家荡产帮我这个仇人吧?
哈!
这么想着,陆安年心里又爽了。
这个夜里,他就怀着这样的快意睡去。
第二天。
陆安年是被太阳给晒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到窗帘大开,阳光和热度都从窗外照进来,刺激着他睁不开眼。
而秦筝静静站在窗边,面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安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他抬手虚虚挡住脸和眼睛,虚弱道:“小筝啊,把窗帘拉上吧,今天太阳太大了,晃眼睛。”
他等了片刻,既没有听到窗帘合上的声音,也没有感觉眼前的亮光降下去。
陆安年心头莫名跳了一下,他不得不睁开眼,看向秦筝的方向。
“小筝……?”
“……你在听吗?”
秦筝的背影仿佛凝固了一般,毫无动作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