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齐跟进来,脱下外套抖了抖雪粒子,赶紧关?上了门。
今宵手里拿着?画笔,却始终下不了笔,索性?又将椅子一转,沈修齐刚从浴室洗了手出来,还挽着?袖子,手背皮肤红了一片,不知是烫的还是冻的。
她快速在他身上扫一遍,硬邦邦地问:“你干嘛带着?行李来?钥匙是珍姨给你的吗?”
沈修齐走到她沙发前坐下,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前天是胡旋爷爷大寿,我在外出差腾不出空回来赴宴,我爷爷认为我是故意的,为此大发雷霆,现在把我赶出家门了。”
今宵微微一怔,赶出家门?
她欲开口,又忽地咬唇止住询问,想起昨日?见到的那段聊天记录。
原来前天是胡旋爷爷大寿,所以?才有胡旋问沈修齐大嫂“来了吗?”这句话,可?在这之前,还有他的照片,照片总不能作假吧?
“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修齐像是渴得厉害,喝完一杯还给自己倒了第二杯。
他喝完放下才说:“我说过,我不会骗你,你若真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出行记录,航空公司都有。”
“那你去过胡旋家吗?什么时候去的?”
沈修齐听了这个询问反倒是停顿了一下,今宵能问这话,那她从夏婉那里看到的东西必然是与胡旋有关?。
他颔首肯定:“去过,在我出差之前,我找她爷爷了却了旧约。”
今宵在这时候才总算是将逻辑对上了。
她还记得宋云舒曾对她说过“希望胡旋不要来找你麻烦”,宋云舒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既然说了,那便是存在胡旋找她麻烦的可能性?。
沈修齐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与她联姻,必然会惹得她不快,但她又不能把沈修齐怎么样,只?能挑软柿子捏。
可?令她无法理解的是,沈修齐的大嫂为何要帮胡旋?一家人才是利益共同?体,这样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
病未好全,使劲儿一动脑便觉得头疼,今宵抬手一扶额,沈修齐立马起了身来她身边询问:“怎么了?还头疼吗?”
今宵摇摇头,将椅子一转,重新拿起画笔假意工作,不忘赶他:“你被赶出家门关?我什么事??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要不是因为他,她能受这委屈?
身旁人并未离开,也未说话,气氛一时凝滞到令人尴尬,今宵笔下的线都被拉歪。
直到她心烦气躁放下笔回头,眼?前人忽地握住椅子扶手将她一转,随即矮身蹲下。
他牵住她的手,掌心滚烫,她想起他方才一进门便去浴室洗手,料想是手太凉得用热水泡一泡,才不至于在这时候冷到她。
她突然很想逃离他视线,却被紧攥着?不放。
他微微仰面看她,一双眼?就如这雪夜还未封冻的小石潭,雪粒子纷纷落进去,打碎一潭平静。
明?明?饮水颇多,他这时候却喉结频滚,像是干涩艰难得说不出话来。
他将视线垂落,落到他们紧紧交握的一双手上,平缓地说:“今宵,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压力?很大,可?能也没那么开心,还要受委屈,做我的女朋友,不是件轻松的事?。你若不想看到我,那我去酒店将就一段时间便是,等到过年,等他老人家气消了就没事?了,你......”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先?别跟我提分手,好吗?”
今宵垂眸不语。
沈修齐迟迟等不到答案,只?好起了身,恋恋不舍放开手,走回沙发边拿起外套。
临出门前,他轻声嘱咐:“近来天冷,你要注意别再着?凉。”
说完他便开了门走出去,风雪声骤劲,又随关?门消弭,今宵慌慌抬眸,门外已无他身影。
她还记得他走之前她有多么不舍,和他在一起,也从未不开心,现在又怎会舍得赶他走?
起身的一瞬间,她好像忘却了昨日?的委屈与难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