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瓣兰最是难养,干了湿了冷了热了都不行,她将花盆放在水池边,伸手摸了摸盆中的土。
好些天未曾照管过它,以为它要不行了,没想到还活得好好的。
就像她得知父亲出事的那一刻,她也以为自己要不行了,没想到还活得好好的。
她抽来一张湿巾轻轻擦去了叶片上的尘土,少少浇了一点水才将花盆搬回了南书房。
关老师还在家时,这永怀素年年都开花,今年关老师不在,她也想好好养护着,等开了花再搬去疗养院给关老师看。
她其实还没能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但生活技能已经掌握了七七八八,收拾院子,做简单的饭菜,爬个梯子换个灯泡,照着教程维修个小型家电都不在话下。
这要搁以前,她那双手还没碰到厨房水池就先被孟女士喊停了。
用她妈妈的话说,这女人的手就是第二张脸,得要精心养护,半点粗活脏活都干不得,她被一家子人宠着长大,如今,得要用这双手创造全新的生活了。
她收拾完厨房才关好灯回西厢房,今儿累了一天,她随便翻了套睡衣就进了浴室洗漱,等她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午夜了。
她临睡前习惯看一眼学校的消息群,一点亮手机就看到一条新信息,一小时前发来的,号码备注已经被她删掉了,是沈湛兮。
[辛苦了。]
她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没回。
转而点开微信,左下角通讯录的位置多了一个醒目的“1”,她心中有些预感,点开详情,看到了他添加好友时的备注“沈湛兮”。
她在那个确认界面停留了好久,久到一双眼发干发涩,最后还是退出,没有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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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齐陪着闫美玲打完桥牌已经快十二点了,他从小在这园子里长大,二老也一直留着他的卧室和书房,每次家宴结束,他都会在园中留宿,今夜他得偿所愿,配合闫美玲赢下了沈君正那对儿矾红彩龙纹杯,送走了沈凝光,他心满意足地上了楼。
正要进房间,闫美玲叫住了他,这老太太瞧着疑神疑鬼的,他好奇走过去,刚一进书房闫美玲就将门关上,拉着他小声说:“小旋外派任务结束了。”
“嗯,然后呢?”
沈修齐兴致缺缺,懒懒散散往墙上一靠,明明今夜那股子酒劲儿早就散了,他还装得一副酩酊模样,明显是不想聊这话题。
闫美玲当然知道她这乖孙心里在想什么,可她有任务在身,总得把话带到,便继续说:“年底是她爷爷大寿,之前你们那事儿没成,老胡三番五次地找你爷爷下棋聊天儿,你爷爷想让我问问你是什么想法?若你还愿意,这次就趁老胡过寿给你俩定下来”
“可别。”沈修齐打断了她。
闫美玲一巴掌拍他身上:“听我把话说完!”
沈修齐没声儿了。
闫美玲继续道:“当年的事情发生得突然,有些误会在所难免,况且那是小旋心里有你才分外在意,事后老胡不也登门解释了?”
她停顿了几秒:“你们如今男未婚女未嫁的,都到时候了,就没理由再让小旋等了,小旋真的蛮好的,这几年愈发出色了。”
沈修齐今天心情很好,听了这话也不恼,只说:“她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娶她。”
闫美玲早料到沈修齐会是这个反应,她语重心长地劝:“可你也老大不小了啊,湛兮,我和你爷爷还想抱曾孙呢。”
沈修齐深吸了口气,一把揽过闫美玲肩膀,转身开了门将她往门外推:“奶奶,我还不到三十,怎么就老大不小了?我这身强力壮的,您还怕抱不上曾孙?”
“我也不是这意思,”闫美玲扭过头冲他说,“这不是我和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再晚点儿,我俩这把老骨头可就抱不动喽。”
“抱不动您就站一边儿看,您二老别拿曾孙打我主意,我不可能娶胡旋,谁劝都没用。”
他将闫美玲推回房,一股脑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