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表情瞬间变换,忧虑着问:“光顾着说这些有?的没的,晚饭怎么?办?”
珍姨不在,这个点儿下山觅食又要堵车,家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她怕给人饿着。
沈修齐一时无奈,这小姑娘碰着大事儿嘻嘻哈哈说,小事儿反倒一惊一乍讲,若真是被她吓出个什么?好歹,他都?嫌自己丢人。
忍不住曲着手指捏捏她面颊:“不会饿着你的,小馋猫。”
今宵两眼?一亮:“难不成你会做饭?”
沈修齐双手抱胸啧了声,为了自己以后还能吃到女朋友亲手做的长寿面,他没把那句“应该比你那长寿面强点儿”说出口。
而是说:“以前在地方挂职的时候,吃不惯当地的口味,被迫掌握了做饭技能。”
今宵兴致勃勃跟他走进厨房,两人一同站在冰箱前选定食材,沈修齐便挽起袖子为美人洗手作羹汤。
今宵捧着个橘子在一旁边剥边说:“你好厉害啊湛兮。”
毫无刻意的恭维,只有?发?自内心的感?叹,沈修齐听得舒心,偏过身子想要吻她,今宵会错了意,赶紧掰了瓣橘子往他嘴里塞。
橘子汁水在口腔里爆裂四溢,沈修齐面庞挂笑?,再俯身吻了她才心满意足。
今宵自己还没开始吃,就已经尝到橘子的甜。
她转身靠在操作台,边吃橘子边看他切芦笋,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心上?人做什么?果然?都?是赏心悦目的。
翠绿的芦笋,冷银的刀刃,洁白带粉的指尖沾着冬日?冰凉的水,一节节芦笋在他手下迅速化?整为零,干净利落。
她看得认真,像是要跟他学手艺一般,时不时还往他嘴里塞一瓣橘子,又闲聊着问:“你以前在地方挂的什么?职?都?做些什么??”
沈修齐将备餐盘里的牛排用厨房纸蘸去水分,回答她:“副县长,没有?实权,只负责建研究中心。”
能特?地安排他下基层为履历添彩,沈修齐一定是上?头重点培养的对象,只要挂职期满,便能调回来委以重任,可奇怪的是,他现在身无半职。
她好奇问:“那你后来是怎么?成为闲人的?”
“这个嘛......”沈修齐看她一眼?,似叹似笑?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简单地说,就是我在地方任职的时候,我舅舅被人做局陷害,其中涉及经济犯罪和国家战略资源走私,在个人前途和家族利益中间,我选择了后者,代价就是放弃当时已有?的一切。”
今宵听得心颤,一瓣橘子差点从她手中掉落。
家中长辈花费大量心力培养他,为的就是将来身居高位手握实权,可若是当时的沈君正都?没法?保下他的前途,这中间发?生的事必然?是凶险紧张。
可她又想:“那你也可以在集团任职呀?为什么?都?没有??”
沈修齐单手打了两个蛋,抽来筷子边调边说:“因为那时候情况特?殊,我若想让沈凝光在集团站稳脚跟成为众人信服的领导者,就不能太抢她风头,她是有?才能的,只需稍加历练便能大放异彩,现在她就做得很好。”
“那你呢?”今宵还是想问,“你什么?都?不想做吗?”
明明是把利刃,却不露锋芒,她不知道沈修齐究竟是在韬光养晦,还是已经失去了目标得过且过,她希望是前者。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思考很长时间,答案也驾轻就熟,他弯唇笑?道:“人若是一直往高处走,那路是越来越窄的,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份,不代表我没有?做事的机会,有?时候没那层身份,做起事来,反倒容易许多。”
今宵不是很懂,只能凭字面意思理解,兴许他更擅长背地里运筹帷幄。
手里的橘子还剩几瓣,她却迟迟忘了吃,她还记得沈凝光跟她说过的那些话,也记得他以熵增定律来看整个集团的发?展。
一想到他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她心里反倒很难受,总是以人为先,必然?会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