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砸在许长生骨节分明的手上，苏棠慌忙用指尖去擦拭，却在触到他冰凉的皮肤时，又有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仓促地拭去爱人手背上的泪痕，却怎么也擦不干自己源源不断的泪水。

第172章 即将被欺辱的美少年 28

【第28章至第31章，虐身，惨兮兮不喜欢的请跳至第32章，许长生出院。】

许长生的心跳停了。

枪击后的第三天，他的肌无力再次发作。起初只是手指微微抽搐，随后整条手臂像被抽走了筋骨，软绵绵地垂落在床边。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嘴唇渐渐泛出青紫。

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炸响，撕裂了病房的寂静。

“医生！快！！”苏棠的声调已经破音。

医生冲进病房，迅速翻开许长生的眼睑，指腹压上他的颈动脉。少年的眼睑微微颤动，却在医生松手后无法闭合，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嗬嗬”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重度肌无力，气道阻塞......”医生一把托起他的下颌，喉镜插入，吸引器嗡嗡作响，从呼吸道里抽出一滩黏稠的分泌物。

苏棠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少年无意识地挣扎，四肢微弱抽搐，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直直地望向天花板，正在一点点扩散。

“嘀”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骤然拉成一条笔直的绿线，刺耳的平线警报声响起。

苏棠的世界在那一瞬间扭曲了。医生的喊声、仪器的嗡鸣、护士急促的脚步，全都化作模糊的杂音。光线和人影在她眼前坍缩、变形，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除颤仪的电极片贴上许长生苍白的胸膛。电流冲击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

监护仪上，那条直线依旧无情地延伸着。

时间在滴答声中流逝，监护仪上的直线依旧冰冷地延伸，像是一把利刃，一寸寸地割开苏棠的神经。

忽然之间，少年的眼角渗出一滴泪珠，无声地滑过太阳穴，没入鬓角。

他还在挣扎。

这滴泪珠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棠心上。她的爱人，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可他的意识仍在黑暗里拼命撕扯，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突然间，苏棠冷静了下来。

“上ECMO吧。”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稳得可怕“上ECMO。”

ECMO体外人工心肺，将血液从体内引出，在机器里洗去死亡的阴霾，再强行灌回濒死的躯体。它能暂时替代心肺功能，为心脏停跳的患者争取时间，但对注定无法醒来的人而言，不过是把死亡拉成一场漫长的凌迟。

既然苏棠主管亲自做出了决定，医护人员没有犹豫，立即听命行动起来。

消毒、铺巾、穿刺股静脉和股动脉......

粗大的导管刺入股静脉时，许长生的身体无意识地痉挛了一瞬，又迅速归于死寂。

暗红的血液被抽出，在透明的管道里蜿蜒流转，经过氧合器后，又变成刺目的鲜红，重新泵回他苍白的身体。

苏棠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那台冰冷的机器接管了他的生命。ECMO的管道里，血液缓缓流动，像是某种倔强不息的生命循环。许长生的胸口不再起伏，呼吸与心跳，完全变成了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长生......你能活下来吗？”

她低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里，浑身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

一只大手突然按上她的肩膀卢卡斯回来了。他的身上似乎还沾染着血腥气，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却驱不散她骨子里的寒意。

苏棠没有挣扎，也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沉默地望向监护仪，目光死死盯在那条笔直的绿线上，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它就会重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