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也跟着叹息：“可不是嘛。老四可真是记仇，皇阿玛您也不管管。”

康熙没吭声，胤禟好奇猜测：“太子二哥让您来的？”

康熙的脸色冷了下来，目光凝视着自己的九皇子传言中的“毒蛇”老九。桀骜不驯，邪肆放纵，手段狠毒，杀人无数。

宜妃明艳爽朗，老五温和谦逊。老九继承了宜妃的好样貌，却没有学会半分她的好性格。

“你呢？你有母妃和兄长疼爱，自身又聪敏有手段。你又有什么苦衷？”

胤禟笑了，笑得明艳又邪肆，竟比宜妃还要胜上三分。

“儿子我呀，没有苦衷！‘天生坏种’听说过吗？有些人呀，骨子里就是坏的，坏透了。”

康熙气笑了，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要毒害太子？！”

胤禟渐渐收了脸上的表情。他声音恢复冷淡。

“没有为什么。我跟八哥、十弟，一个伪善，一个狠毒，一个草包。太子殿下灼灼其华、高高在上，眼里怎么会看得到我们？他是您立出来给所有人的靶子，我一个坏人，想杀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皇帝终于耐心告罄，冷着声音说道：“宜妃和老五，用他们的位份和爵位，换了你的命。你好自为之！”说罢转身就走。

胤禟从炕上摔下，伸手扯住康熙的袍角。

他似是疼极了，肩膀抖动，眼角通红，泪珠大颗大颗的滚滚落下。

他用力忍住了抽泣，抬头看向康熙：“皇阿玛......，儿子...想吃...薄荷糖......”

康熙回头看了他一眼，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

胤禟用力抬着头，看着那个明黄色的身影逐渐从眼前消失，就像小时候看太子二哥一样。

那一年，局势混乱，十一弟胤禌不幸夭折，母妃大受打击缠绵病榻，皇阿玛国事繁忙很少进后宫，五哥也被太后拘着呆在了慈宁宫。

年幼的胤禟把自己缩在草丛里，躲避着负责照看他的太监宫女。

一道明黄色的袍角出现在自己面前，清朗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小孩儿？......长得真好看！”

第22章 即将被废的皇太子胤礽 22

年轻的太子俯下身，把胤禟抱在怀里：“你是九弟吧？本宫之前见过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太子把胤禟抱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亲手给他摘掉了衣袍发丝间的草梗儿，又用自己的帕子，细心地给他把小脸和小手擦干净。

“嗯，小九儿长得真好看！”

太子哥哥的目光清澈而纯净，跟那些说自己长得好看的太监宫女的眼神儿完全不一样。

胤禟眼睛忽闪忽闪的，也不吱声儿，不躲不避地跟太子对视着。

嗯......太子有些不知所措，想起自己的荷包里有读书时醒脑用的薄荷糖，赶紧取出一块，塞进胤禟嘴里。

“二哥今天只带了薄荷糖，小九儿先凑合着吃吧。”

看到像小松鼠一样的九弟，太子觉得好笑，他用自己的两根手指把小九儿的嘴角支起来，支成了一个笑脸。

“小九儿要多笑笑，你笑起来更好看。”

胤禟把头藏在了太子的颈窝里。太子单手抱着他，把他送回了宜妃的翊坤宫。

太子离开的时候，袍角被胤禟的小手扯住。胤禟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太子二哥，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太子回身蹲下，摸了摸胤禟的脑袋，把自己装薄荷糖的荷包解下来，送给了九弟。

“等太子哥哥忙完了，就来看九弟。咱们拉钩儿......”

胤禟抱着翊坤宫的门柱，看着太子二哥明黄色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

‘太子二哥，你怎么还不来？’

‘太子二哥，你快点来救救小九！’

‘求求你了，太子二哥，你快点儿来看小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