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大氅挂到衣架上去了,见张肃连大氅都没穿,丽妃默默地倒了一碗热水叫张肃喝了。

没人说话,唯恐吵到皇上。

稍顷,四?个御医气喘吁吁地疾步而入,一番望闻问切,确实是风寒,便迅速去煎药了。

喝了一大碗汤药的兴武帝再?次入睡。

丽妃肯定要守着皇上的,轻声劝女儿女婿先回去,明早再?来探望。庆阳不肯走,让张肃自己回去,她?要为父皇守夜。

张肃便告退了。

他无法留下,因为这是皇帝的寝宫,丽妃与皇太女守夜守累了都可以在床上躺一会儿,张肃便是愿意?在外间守着,乾元殿也不是他想留就能留的。

当内殿只?剩一家三口,丽妃劝女儿去床里面躺着:“明早你还要当差,赶紧睡吧,母妃会照看好你父皇。”

庆阳:“我?不困,就想多陪陪父皇。”

她?没有歪头?看母妃,丽妃却看到了女儿脸上滑过的泪,丽妃也难受,但她?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傻麟儿,风寒而已,喝了药发场汗就好了,至于你哭,明早叫你父皇知道,肯定要笑你。”

庆阳笑不出来,她?还记得?吕瓒的父亲吕光祖就是被一场风寒带走的。

风寒确实不是什么大病,如果父皇还是曾经强健硬朗的样子,庆阳不会往坏了想,可父皇……

丽妃从后面抱住了女儿,她?的泪打湿了女儿的衣袍,庆阳的泪则滴到了母妃的手背。

翌日一早,兴武帝病了的消息就传开了,秦弘秦炳秦仁三兄弟与雍王父子一得到消息就全部跑到了宫里。

兴武帝已经醒了,烧还没有完全退,人比晚上多了几分精神,靠在床头由丽妃喂着药。

本来庆阳要服侍父皇吃饭用药的,可她?才端着碗坐到床边,兴武帝就忍不住笑:“不行,父皇不习惯让你伺候,好像又看到了你三四?岁装模作样喂父皇饭的样子。”

庆阳非要父皇习惯,可她?的勺子一送过去,兴武帝还是笑,这样哪里能吃好,只?能换成丽妃。

儿子弟弟们一来,兴武帝便一本正经了,不再?逗弄女儿。

雍王拨开三个侄子,跪在了大哥床前,瞪着眼睛紧紧张张地正要观察大哥的神色,兴武帝一掌按在他的额头?将?人往后推:“跪什么跪,朕只?是染了风寒,不是病入……”

丽妃一勺子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那些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