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的时候还不明显,先帝一走,雍王这?一支与先帝这?一支就?明显成了两家人,越生疏,招待的时候越要礼数周到。

庆阳先关?心小侄儿,问二哥二嫂:“虎儿起名了吗?”

虎儿是秦炳夫妻俩给孩子起的乳名。

孟瑶笑道:“铮哥儿、锐哥儿都是皇祖父赐的好名字,我?们?虎儿就?等?着?皇姑姑给他起个好名呢。”

孟瑶体会过丧母之?痛,在渡过最悲痛的那段时日后,后面旁人在她面前提及母亲时小心翼翼,她反倒要强装欢笑表示都已经过去了,再去劝慰对方不必担心她,客套来客套去双方都累,所以轮到丈夫一家失去了先帝,孟瑶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就?笑。

庆阳是想念父皇,但也不至于想一次就?掉次眼泪,她就?很喜欢孟瑶这?样豁达的。

见二哥也是希望她给侄儿赐名,庆阳想了想,道:“二哥喜武,兵书常用?‘岳镇渊渟’来夸赞军队阵形稳固如山岳屹立、渊水停滞般不可撼动,虎儿大名便叫秦镇如何?朕盼着?他长大后既能学得二哥那样的好武艺,也能学得他外?祖父孟侯的沉着?稳重。”

孟瑶喜不自胜,抱着?小家伙狠狠亲了两口:“听听,皇姑姑给你赐的名多好,秦镇,镇哥儿,你可得记住皇姑姑对你的厚望,将来别学父王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秦炳:“……你夸皇上会起名就夸皇上,为何非要损我?一顿?”妹妹都没?损他!

贵太妃嫌弃地扫了儿子一眼,众人皆笑。

过了一会儿,庆阳才看?向秦梁,问:“最近你可去皇陵探望过王叔?”

秦梁起身,恭声回道:“四月底才去过一次,臣瞧着?,父王最近胃口好多了,自己开辟了两亩地亲自耕种,忙完了就?去巡山,虽不如在京城养尊处优,却心平气和?,父王还托臣给皇上带话,叫皇上安心处理国事,不必挂念他。”

沉默许久的邓氏终于擦擦眼角,轻声?哽咽道:“自先帝病重,王爷就?常常跟我回忆他与先帝少时的布衣日子,那时候王爷嫌种地苦,总想偷懒,偷懒了就要挨先帝的揍,如今先帝不在了,没?人揍王爷了,王爷倒是老老实实种地去了。”

甭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这?话都把太后的眼泪招了下来。

秦梁的妻子连忙去劝婆母,秦梁也低声?斥责母亲:“好好的您提这?些旧事做何?”

邓氏吓得跪了下去,求皇上宽恕。

庆阳叹道:“婶母免礼,不光王叔怀念先帝,朕也常常想起幼时在父皇膝下承欢的日子。”

宫里本就?不会设宴,说完这?句,庆阳直接带着?张肃辞别母后与贵太妃,先回乾元殿去了。

帝后一走,秦弘等?人也只好告辞。

贵太妃去屋里安慰太后了,永康几家沿着?熟悉的宫道往宫外?走。

邓氏一直在哭,哭自己碎嘴坏了皇上的好心情,永康、秦炳懒得理他,秦弘、秦仁一左一右地哄着?,直到将邓氏送上马车。

目送雍王府的马车先走,永康才瞪了两个弟弟一眼:“她越夸王叔重情,越显得你我?姐弟薄情,亏你们?还上赶着?去陪她做戏。”

秦弘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跟大姐分辨,因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大姐信服。

秦仁替大哥开口道:“王叔与父皇的情意掺不得假,如今王叔在外?为父皇守陵,我?们?做子侄的若冷落了王婶,传出去叫官员百姓如何议论我?们??”

永康:“行,那你们?就?继续哄着?那边。”

她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傅羲朝两位舅舅眨眨眼睛跟了上去,十四岁的傅铭则与父亲傅魁一起骑马跟车。

大姐走了,秦弘三兄弟也带着?妻儿分别上了自家的马车。

乾元殿,庆阳对张肃道:“王叔待父皇一片赤忱,我?们?做子侄的也不能慢待了他,这?样,月底你叫上大哥二哥三哥傅魁随秦梁一同去皇陵探望王叔,能劝他回来最好,劝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