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同时越发憎恶守孝必须遵守的那一套套礼法,据他所知,普通百姓家就没这么多?条条框框。

孟瑶坐到床边,开?解他道:“知足吧,你是王爷,好歹还能当差,普通文官赶上父母去世?必须回家丁忧,天天闷在?家里?更难受。”

秦炳哼了一声。

孟瑶瞧着他那死人?样,笑着从床边提起一物凑到秦炳面?前。

那是一个细长的酒壶!

秦炳诈尸一般坐了起来,一把抢过酒壶,连喝大半壶解了馋,才搂住孟瑶直亲:“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孟瑶拍了他两下:“以后每逢休沐给你喝一壶,不许再找人?要酒了,传出去我都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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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没有二哥的酒瘾,身为新帝她的孝期也早就过了,只是她甘愿穿素服为父皇守满三年,当然,她也没想愚守所有孝子清规,夜里?想跟张肃亲热的时候还是会亲热,三年里?别弄出孩子就好,反正她还年轻,刚登基这三年又要操心一堆事,实在?没多?少?闲心分给子嗣。

腊月一到,一众京官又忙碌起来,礼部算是比较轻松的,只有两桩要紧差事筹备明年新帝祭天祭祖事宜、为新帝草拟几个年号。

历朝的规矩都如此,先?帝驾崩当年新帝不改年号,次年才开?始启用新的年号。

新任的礼部尚书是原来的礼部左侍郎,五十多?岁了,同样很熟悉新帝的脾气,虽为女帝却有着不输于先?帝的雄心壮志,那么这样的新帝就得配一个霸气些的年号,不能流于平庸。

腊月初五,礼部将誊写了九个年号的折子递到了新帝面?前。

庆阳一眼就看上了“天庆”,天庆天庆,天命所归、普天同庆。

除了寓意,庆阳也喜欢将父皇给她起的公主封号中?的“庆”字延续到她这一朝的年号上,如此就好像父皇依然还陪在?她身边。

随着新帝选出了心仪的年号,才上任三个月的新任礼部尚书也松了口气,办好这件差事,总算可以安安心心过个踏实年了!

而在?庆阳这边,年号虽然重要,但选好了也就不用惦记了,还有更多?比年号更重要的国事等着她。

日理万机的新帝忙碌又充实,并?无家事之扰,年轻美丽的母后有贵太妃陪着早已走出父皇病逝留下的阴霾,三位皇兄安安分分地?当着差,下值后就跟大姐一样闭门不出清清静静地?为父皇守孝,唯一的皇后张肃白日守礼夜里热情似火……

真正让庆阳稍微分下心的家事,反倒只有为父皇守陵的雍王叔。

不是庆阳故意把王叔往坏了想,而是这位王叔一直都很不服气由她这个侄女接管“老秦家的江山”,父皇驾崩前三番五次地?找王叔谈心,怕的就是王叔在父皇离开后走错路,致使老?秦家骨肉相残,而手心手背哪个伤了父皇都会难过。

庆阳不怕王叔,王叔也不是她的手心或手背肉,因为她与王叔没有那么深的情分,就算有,早在?王叔口口声声称她将来的孩子为“张家种”时,那点叔侄情也被消磨干净了。

因为分歧而警惕,因为警惕而提前防范,有了防范,自然无需惧怕。

腊月中?旬,在?外戍守皇陵的雍王继续日复一日地巡着他的山,世?子秦梁却告假了,因为雍王妃邓氏病重,他做儿子的要留在母妃身边侍疾。

庆阳收到折子,立即安排两位御医去为王婶诊治,身为侄女,甭管她心里?在?不在?乎邓氏,也甭管王叔有没有在?皇陵为先?帝守陵,庆阳都不能在?这种小节上欠缺,白白让官民诟病自己私德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