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几步外虽然被拦住却?依然死死盯着她仿佛她是老秦家灭族罪人的王叔。

庆阳的心?不是石头,她记得?小时候王叔对她的疼爱,虽然王叔没有?耐性,但王叔很喜欢抱她,喜欢将她举到肩膀让她坐在上面。

庆阳更记得?父皇满头的白发,记得?父皇回忆兄弟俩旧时岁月的温情。

父皇为?什么那么不放心?王叔?

除了不想让亲弟弟走上一条死路,父皇也不想他名正言顺继位的麟儿都登基了还要?承受诛杀血亲的折磨、背负一个诛杀叔父的狠辣之?名吧?

哪怕是王叔自己造反,骨肉相残就是骨肉相残,是个明君都不愿意跟这种事情沾边。

庆阳肯定要?做明君的,但她不在乎王叔非要?送她这么一个狠辣之?名。

她才二十岁,如?无意外她这一朝注定漫长,除了王叔,她还有?一个大姐三个皇兄,有?手握兵权的后族,有?皇家的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有?外戚家的小辈。

谁能保证这些人里不会再?出几个要?把她这个女?帝拉下去的?

没人能保证,庆阳不能,她也不会因为?这份提防就时时刻刻把身边的亲友都往坏了想。

但她要?让这些亲友包括天下官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双拳难敌四手,雍王再?悍勇,张肃秦炳薛业也不是泛泛之?辈,无需樊怀忠动手,雍王手里的刀便被打落了,一身粗布衣袍也因伤痕累累而染满鲜血。

因为?他王叔的身份,张肃就是有?直接杀了雍王的心?,他也不能,王叔的命,该交给皇上决断。

当雍王膝盖受伤只能跪在地上时,张肃三人才给皇上让出了位置。

邓坤一党早被张玠、吕瓒等人拿住了,随着雍王跪地,皇陵前的战乱彻底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手持长剑走向?雍王的皇帝身上。

离得?不远,庆阳很快就停在了雍王面前。

雍王仰首,看着面前一身素服难掩皇族贵气但眉眼依稀还残留幼时影子的小侄女?,雍王笑笑,依然中气十足地道:“麟儿别怪王叔,这么多孩子王叔其实最?喜欢你,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庆阳一剑刺进他的心?口,在雍王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太后惊骇地捂住嘴、严锡正瞪大眼睛、铮哥儿全身一抖的那一刻,庆阳稳稳地握着剑,俯视雍王道:“父皇早就说过,你不配唤朕麟儿。”

雍王嘴角溢出鲜血,胸口如?万箭穿心?,他疼得?说不出话,艰难地转动脑袋,看向?前方的皇陵。

庆阳没有?拔剑,漠然地看着雍王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抬他出去,擦干他留在此地的所有?血迹。”

这人不配做她的王叔,也不配脏了父皇的安息之?地。

亲兵们?动作迅速,反贼无论生死都被押走了,庆阳带着张肃回到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用眼神?示意太常寺卿继续主持这场大礼。

北风吹过,皇陵处再?次响起肃穆浑厚的祭奠之?乐,仿佛除了这场祭奠,刚刚什么变故都没有?发生。

第166章 166 “臣见皇上,如见艳阳。”……

待先帝的祭奠大?礼完全结束, 庆阳才?把大?姐永康叫到身边,由永康向宗亲与文武百官陈述秦梁的造反阴谋。

永康的脸还白?着。

当日秦梁给她看伪造的先帝遗诏时, 永康脸白?与全身发?抖是因为遍体生寒,虽然她从记事起?就防着贵太妃防着太后防着二弟三弟要与她的亲弟弟争夺皇位,但永康从未防范过?雍王父子,她只是憎恶事事都要压弟弟一头的秦梁,哪能料到秦梁一个堂弟居然敢肖想皇位?

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这个堂弟告诉她他要谋害妹妹、太后、二弟三弟的性命,王叔也是知?情?的,永康如?何能不害怕不心寒?

纵使她脑袋里?想象过?各种弟弟被害的阴谋,那都是她的想象,太后、贵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