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似是没?有察觉,继续道:“先帝都未能拦住他们往死路走,你要是还怨恨皇姑姑,父王也无可奈何,父王只希望你多些耐心?,等父王跟你母妃都走了你再动手,免得我们俩白发?人送黑发?人。”

论?情分,王叔曾经无数次将妹妹举在头顶,妹妹也曾无数次笑盈盈地?逗弄铮哥儿这个小侄儿。

可那又如何,妹妹能果断地?杀了王叔,将来也能杀了自寻死路的侄儿。

秦弘自知没?用,姐姐弟弟他都管不了,儿子长?时间目睹着?他的懦弱,更不会听他的。

秦弘只能这般交待儿子了。

铮哥儿连父王的巴掌都不怕,却被父王流着?泪的轻声话语吓哭了,一头扑到父王怀里?,发?誓自己以后会对皇姑姑忠心?耿耿,再不敢存任何不敬之心?。

秦弘闭上眼睛,在儿子脑顶道:“父王只庆幸你还小,那边还没?算计到你头上。”

如果王叔与秦梁再有几年的耐心?,直接绕过他与大姐来拉拢铮哥儿,铮哥儿肯定会上当的。

“你啊,好自为之吧。”

敬王府。

秦炳的左臂挨了雍王一刀,都快见?骨头了,孟瑶喊了府里?的郎中过来重新为他包扎上药。

忙完了,夫妻俩并肩躺在床上,都睡不着?。

孟瑶改成躺在外侧,枕着?秦炳完好的右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胸膛,后怕道:“幸好大姐没?听秦梁的,不然傅魁真从?背后偷袭你,你未必躲得开。”

单打独斗傅魁是秦炳的手下败将,但?傅魁突然从?背后一匕首刺进?秦炳的后心?,秦炳还能活?

换个时候,秦炳一定会讽刺傅魁几句,诸如傅魁偷袭他也不会成功之类,但?今晚他没?有心?情,既恨王叔不做人,又为王叔的死而痛心?。论?起来,他是姐弟五个里?与王叔相处时间最长?的,小时候父皇去?外面打仗,是王叔指点他武艺,长?大了,大哥三弟都不爱喝酒,秦炳常去?跟王叔、秦梁喝。

他沉默太久,孟瑶抬头看看,居然在秦炳脸上看到了一串泪!

孟瑶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你,你还心?疼雍王不成?”

秦炳哽着?嗓子道:“那毕竟是我二叔!”

孟瑶轻轻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是你二叔,还是一个要杀你的二叔!不提他还想要皇上的命,只说咱们家,你好好想想,你真死了,我跟盈儿、镇哥儿会是什么下场!”

常常喝酒就是叔侄情深了?分明是雍王一边拉着?二侄子喝酒,一边在算计着?二侄子一家的命!

秦炳的心?痛就被媳妇这一巴掌扇没?了。

孟瑶又踹了他一脚,跑去?找女儿睡了,丈夫还心?疼仇人呢,不需要她安慰,倒是女儿亲眼目睹雍王之死可能受了惊吓,需要娘亲的陪伴。

咸王府。

素来好吃好睡的秦仁夫妻今晚也睡不着?了,秦仁直接靠在床头坐着?,一脸的沉重。

严真真很少看到这样的丈夫,就连先帝驾崩,秦仁也只是伤心?落泪,没?这么严肃过。

严真真挨着?他靠着?,拉着?他的手问:“想什么呢?”

秦仁看眼妻子,垂眸道:“想我这二十多年有多混账。”

连大姐都为妹妹分了忧立了功,他却只能被大哥推到母后等妇孺文臣身边,只能远远地?看着?王叔恶鬼一样杀向妹妹,如果他小时候没?有偷懒耍滑,如果他也学得一身好武艺,他便也能像二哥一样护在妹妹身前。

王叔伪造的遗诏里?说了,要诛杀妹妹与母后,他只是顺带的。

父皇册立妹妹为皇太女,他没?帮上半点忙,妹妹镇压造反护住了一家人的命,他做哥哥的也没?出上半点力。

这一年朝中安稳,妹妹的皇帝也做得颇为顺当,秦仁每日在礼部担着?闲差,颇为自得,却未察觉有人在谋算妹妹的皇位与性命。

今日王叔一党是败了,明日会不会冒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