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最先看?妹妹,妹妹在盯着严锡正,秦仁再去?看?张肃,离得好远,且张肃一个小小伴读真?在这?里大放厥词,父皇第?一个罚他。
伴读没资格,秦仁稳了稳,堆出一个笑脸来,朝严锡正道:“庆阳才九岁,严相何必想那么远呢,您瞧今天的天气多?好,旁边的飞瀑潭水多?清澈……”
严锡正:“……先事虑事,先患虑患,臣身为宰相,既然看?到?皇上未来可能会有的忧患,便该早早提醒皇上提前预防。”
庆阳:“严相的意思是,你在我身上看?到?了我可能会带给父皇的祸患?”
严锡正:“是,公主三?岁熟背《千字文》,天资聪颖早已传遍朝野,对前朝政事的兴趣也是众人皆知,今日公主登山又显现出远超寻常女童的大毅力、巡视天下的雄心壮志,倘若皇上期许公主同永康公主一样嫁人生子安居后宅,便不该继续纵容公主行走?前朝、结识重臣,以免滋长公主的干政之心。”
“皇上,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皇上切不可因一时溺爱而为将来的公主埋下祸根。”
若太子小时候能有庆阳公主这?些年显现出来的天资、心智与毅力,严锡正做梦都会笑醒,为大齐将迎来第?二位明君。然而太子饱读诗书勤于练武却无帝王之威,上面有个无才却强势的公主姐姐已经令人担忧,再出个才智魄力威仪都胜过太子的公主妹妹,将来太子继位,朝堂该乱成什么样?
随着严锡正说出“干政”二字,有人看?向了太子,有人看?向了太子的妻家吕光祖、吕瓒父子。
小公主才九岁,再厉害也干不了兴武帝的政,那就只能是太子登基后的事了。
秦弘背后冒出一片虚汗,当然不是怀疑或害怕妹妹要干他的政,只是焦急严锡正这?番无稽之谈!
“严相多?虑了,妹妹只是好读书,又年幼贪玩才喜欢去?前朝游逛,绝无干政之念。”
秦弘终于开口,说完看?向妹妹。
庆阳:“我没有打扰过大臣们当差办事。”
严锡正:“身为公主,对朝事萌生好奇已是不妥。”
庆阳不爱听了:“公主就该对朝事不闻不问吗?那敢问严相,我身为公主,平时接触往来的注定是皇亲国戚与高官勋贵的夫人子女,如果我不通朝事,如何察觉这?些人可能犯下的违律误国之举,如何防范被奸臣小人蒙蔽致使误入歧途,又如何以公主的身份规劝驸马、子女以及其他皇室子弟秉公守法,为天下百姓官员以身作则?”
严锡正:“教人如何为官做人的道理看?书便可习得,公主无需亲赴前朝,更不该与朝廷重臣走?动?太近。”
庆阳:“三?四?岁时我去?前朝确实?是因为贪玩,后来我读《史记》,读得越深越仰慕各朝开国之君的文韬武略与一代代名?臣大将的治国、安邦之能,只是前人均已湮没于岁月长河,后人再无缘得见?其风采。如今我生为父皇的女儿,听着父皇与诸位功臣的功业长大,深知诸位必将与父皇同留大齐国史为后代子孙敬仰,那我因仰慕诸位而前去?旁观诸位理政练兵,不可吗?”
“可,当然可以!”
听了半晌的樊钟突然拍着胸膛站了起?来,浓眉飞扬虎眸泛光:“严相说的那些我不懂,可公主这?话说得我都心潮澎湃了,想想我一个莽夫都能名?留青史,成为后人口中的大将军大英雄,这?全靠皇上提携信任给我建功立业的机会,皇上,这?碗酒臣先敬您!”
虎背熊腰的武将抄起?桌上的酒碗,双手敬向兴武帝。
吕家父子、雍王、邓冲、孟极等武将都跟着起?身敬酒,右相戴纶、吏部尚书杨执敏也带着几位文臣端起?酒碗离席,高呼感恩之词。
同样是跟随兴武帝才建功扬名?的严锡正不得不跟着敬酒。
沉默许久的兴武帝终于笑了,扫视众人道:“难得有空叫你们过来陪朕登山,说好了只论交情,你们又来这?套,非要朕也再夸一遍你们辅佐朕开国的功劳吗?”
杨执敏:“